秦浩清晰知道自己在做夢,隻是略有驚訝。齊紀的手段,他有過想象,能做到這種事情也并不是多麼不可思議,相比之下,小孩還是覺得火焰操控術更牛一點,但那其實隻是齊紀最弱小的能力之一。
陳育則更加平靜,他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齊紀,隻用在自身工作上努力深耕直至災難結束,這也是他最為擅長的,兢兢業業做了一輩子的事。此時再相見,無非就是有更多事情可做了。
他倒是一眼認出了秦浩。我是第二位救世主,嗯,第一位果然如我所料。又瞥了眼長桌對面的陌生女士,謹慎且好奇地打量起來。
而蘭椒苒則皺起了眉頭,她能明白這是夢,但是夢為什麼會如此?
坐在上首位的那個孩子,自己剛才好像見過,他說他是上過自己課的學生,是叫劉煜?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在自己的夢裡,這些人好像都是活的?
齊紀站起身,從上首位走下,但那座位卻并沒有空着,一道狀若神明的人形霧氣依然坐在上首位。
“請原諒我的僭越,我替‘宇宙’召集了各位,各位救世主們。”齊紀略微躬身,向落座者介紹着上首位那模糊不清的人形。
霧氣仿佛星雲,其中衆多恒星閃耀,黑洞盤旋,仿佛宇宙本身。
更讓蘭椒苒悚然一驚的是,她隐約看見,那人形霧氣胸腹間,似乎有一艘極小的金色巨船漂浮。
似乎,正是自己等人落座的這艘。
然後齊紀走到了長桌另一端,與“宇宙”面對面坐着。
下一瞬,長桌變短了許多,仿佛無窮無盡的空位消失,齊紀與衆人的距離一下拉近。
“齊紀,齊紀,這裡是夢,是誰的夢?”秦浩習慣性在心底問道。
但他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回蕩起來,仿佛已經說出口。
“是你的夢,也是我的夢,既然是夢,就是在你自己的腦海裡。”齊紀故弄玄虛地解釋着。
具體來說,我用自己的夢搭建了一個公共區域,把你們這些人的夢接入進來,制造了一小片共享的空間。
齊紀?不是劉煜?蘭椒苒頓時警覺。
随即,她便看見齊紀看向了她:“抱歉,之前從你的記憶中虛構了一個身份與你接觸。”
蘭椒苒皺起眉頭,憤怒與疑惑同時湧起,但此時環境陌生,她竟有些不敢開口。
他能看到我的記憶?又為什麼要與我接觸?那上首位的虛影究竟是什麼東西?
陳育主動開口,問了一個齊紀期待有人能問出的問題:“為什麼,是給宇宙尋找一條出路?”
是這個宇宙,還是坐在椅子上的那個“宇宙”?他本想更進一步追問,但莫名的,有些不敢。上首位那古怪的身形,即使是在夢中,也太過詭異了。
又或者,這兩個宇宙本就是一個?剛冒出這個想法,陳育眼皮就忍不住跳了跳。
自己究竟在想什麼?這怎麼可能?
“這個我知道。”秦浩怯生生地舉起了手。
如同在上課一般。
小孩顯然還沒太适應這個場面,語速因為緊張變快。他大概猜到,這是齊紀所組建的“救世大軍團”,所以即使緊張,心底也是開心的,并沒有太過露怯。
“不止是太陽,其實整個仙女座星雲裡的所有星星,額,恒星,都消失了,陳良許說,或許整個銀河系裡的其他所有星星也都消失了,甚至,整個宇宙都是如此。”
陳良許?陳良許院士?蘭椒苒扭過頭去,看向那平凡小孩的目光帶上了好奇。自己之前還奇怪,陳為什麼沒有參與灰霧計劃,還以為是專業不對口……
她頓時猜測起這個小孩的身份。
能直接跟陳良許說上話?年紀如此之小,是二代三代?
“所有恒星都消失了?”陳育再壓抑不住自己的驚訝,忍不住擡頭看向玻璃天幕外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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