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眼尖,一下認出李牧,“哎呀”叫了一聲,把酒杯一放,急急忙忙迎上來,不由分說,先給李牧一個狠狠的擁抱。
“臭小子!都回來兩個月了才來見我們!是不是瞧不起兄弟!”
李牧擡手拍了拍對方的背,“那陣子養着呢,受了點傷。”
“受傷?”對方一聽,吓了一跳,松開李牧,往後退了半步,細細打量。
李牧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又聽得對方嘿嘿一笑,“受傷?我看你是這裡——”他戳了戳心窩,“受傷了吧!”
衆人哄然大笑。
李牧在笑聲中落了座。很快有人給他斟了酒。李牧低頭一看,是青花郎,随手接過酒瓶,晃了晃,笑道:“這就已經喝了一瓶了?”
“不是。”剛剛上來抱他的趙東解釋,“錢柯這家夥小氣着呢,上回聚餐吃飯,剩下了小半瓶,這孫子非得帶回去等下回喝。爺們幾個沒當回事,這下好嘛!還真的又帶來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錢柯是個小個子,瘦削臉龐,鼻梁上還架一副近視眼鏡,搖頭晃腦地賣弄,“這酒蠻好,浪費了可惜。李牧。你說是不是?”
李牧笑着點頭,叫來服務員,“點餐了沒有?酒再叫一瓶,大家想喝什麼,盡管說!”
“都點了,就等你買單。”孫樂拿出一瓶XO,“來來來,先喝再說。”
趙東一口飲盡了杯底那點酒,虛着眼打量了李牧一番,“瘦了。我瞅你這樣也沒少吃苦。怎麼樣?這回回來,不走了吧?”
“不知道呢,”李牧笑了一下,“還沒定。”
“要我說,你就别走了。”錢柯勸他,“我們這多好!”
“是啊,在這多好。”其他幾人也應和着,“咱們這兒雖不比一線大城市,但要什麼,也基本都有。隻要有錢,什麼都能搞來,你說是不是。”
話糙理不糙,是這麼個道理。
“何況你家最近生意好着呢,”趙東抿了一口酒,皺了皺眉,“不像我家,你看這悅華樓,眼下就專招待我們幾個了。”
李牧一聽,覺得話裡有話,忙問怎麼回事。
錢柯笑道:“你不看新聞啊?乖乖,你在家還真的就做甩手掌櫃!”
李牧愈加茫然。
“流感。”趙東說,“幾個月前國外的流感,前陣子傳到我們這兒來了。”
李牧當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在家的日子除了養手傷就是養心傷。他平時不愛看新聞,連微博也不怎麼玩,趙東這麼一說,李牧才隐約覺得外邊是有些變了。
可因為不懂,所以那些顯而易見的證據都變得無用。往年這個時候,老媽都比較清閑,這會兒大部分時候都在公司,李野更是好幾天沒回來了。一問,說是在加急生産!
他們家部分業務是醫療物資生産,諸如手套、口罩之類。往年這個時候正是歇燈打烊預備過年的時刻,今年偏偏這樣忙碌。
人若是瞎,那真是什麼也看不出來。草蛇灰線一一串起,李牧不由得一陣膽寒心驚。
“也不知道怎麼進來的,一個月前國内外航班就已經受到了控制。”孫樂說,“咱們這兒遠,還好,還沒聽說有什麼動靜。最慘的就是花都。你想啊,花都是口岸,又是南方經濟重鎮,這些天病例起了不少,我估計着,最晚,今天淩晨就要封城。”
“封城?”錢柯搖頭,“怎麼可能?生意不做啦?經濟不發展啦?不就是一個流感麼,我倒不相信,能有什麼事!你們這幫人,就是喜歡大驚小怪,哥跟你保證,過幾天就好啦!”
趙東啐了一口,“你保證有個屁用!我家在花都的生意現在半死不活,一個月虧了一輛保時捷!”
他現在已經跟着家人參與家族企業的經營。他家做的是餐飲,從安都起家,國内已經有了幾百家連鎖店。其餘幾個都還是遊手好閑的浪蕩子弟,趙東這話一出口,大家都知道這事的嚴重性,一時噤聲。
李牧心裡起起伏伏,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真是把自己閉塞太久了,竟然什麼都不去聽,什麼都不去想,甚至老媽訂的,每日送到家的報紙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幸虧你是回來了,你那個酒吧的工作,我看,早辭晚辭一個樣!誰知道還能不能撐過明天!”
李牧站了起來,閑聊的衆人詫異地擡起頭,“怎麼了?”
“我……出去透個氣。”李牧想了想,說,“你們先聊。”
一出門,刺骨的風迎面撲來。李牧裹緊了外套,外面又下雪了。
迂回的走廊上已經挂滿了橘紅的宮燈,一盞盞點亮了,在漆黑的夜裡,在肅穆的風雪中脆弱地搖擺。酒勁已經壓了下去,心頭是荒漠一般的冰涼。花都要封城了,他想。狄俄尼、百裡香、花朗……流感席卷之下,這些酒吧焉有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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