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圓曆1520年—北海
一名身穿鹿皮大衣,頭戴厚絨帽的年輕人正在白皚的大雪中獨步前行着。
超過膝蓋的深雪并不能妨礙他緩慢且堅定的腳步,他背後綁着一張略顯破舊的木弓,腰間還挂着幾隻身體依舊散發着熱溫的雪兔。
他所在的島嶼是位于北海最寒冷區域的白雪島,島上的居民們因極為漫長的冬季而不得不依靠捕魚和打獵為生。
雖然他們也很想在地裡種點什麼來解決糧食的問題,但堅硬如鋼鐵般的大地卻讓他們無從下手。
“傑克,回來了嗎?喝點熱湯暖暖身子吧。”
老庫特見侄子安全從大雪中歸來,臉上緊繃的神色也是放緩了不少,他眼神不留痕迹的掃了一眼自己那條因猛獸襲擊而瘸掉的腿,抓起身旁的拐杖一步步走到了冒着熱氣的大鍋旁,為侄子盛了一碗熱湯。
“謝了,庫特叔叔。”
傑克接過後将其一飲而盡,随後把身上已經凍得發硬的鹿皮大衣解下擺在了火爐旁的炕上,并将木弓與箭筒挂回牆上後從腰間取出了一把老舊的匕首,将今天獵到的幾隻雪兔開膛破肚收拾幹淨擺在了晾肉架上。
庫特眼神複雜的望着正在忙活中的傑克,侄子的背影不禁讓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個将他從熊口救下的男人,也是傑克的父親。
要不是當時他弟弟代替他成了那隻野獸的食物,自己也不可能拖着瘸腿逃出生天,撿回一條賤命。
當然,也是因為他,傑克這個苦命的孩子不但對年幼時因病去世的母親沒什麼記憶,就連父親也失去了。
這也是為何庫特心甘情願的擔起了照顧這孩子的責任,但讓他更為難受的是,現在的他不但沒能力為這孩子做些什麼,反而成了被照顧的那個。
“庫特叔叔,兔子肉都收拾好了,我先去休息會兒,快下午了叫我一聲,我去港口買點鮮魚和粗鹽。”
“嗯,去吧。”
見叔叔點頭後,傑克便鑽進了冰涼的被窩裡背靠着火爐躺在了炕上,他雖然還在輕微的發抖,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的體溫。
畢竟在刮着寒風溫度接近零下二十的雪林裡跋涉好幾個小時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每次他出門打獵回來都相當于賭了一次命。
因為那深山中生活着的可不止這些人畜無害的雪兔,還有各種他難以想象的猛獸。
傑克,或者說傑袔,此時正側躺着看向面前那塊已經有些開裂的木牆,回想着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後兩年内的經曆不禁有些感慨。
他本是一個還算普通白領,大學畢業後憑借着還算過硬的專業能力在一間很不錯的公司謀求了一份穩定的工作。
然而二十多歲事業穩定正準備成家立業的他卻在過馬路時碰到了一輛大貨車,待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雪地中,凍得發僵。
他當時憑借着求生的本能在雪中走了一個多小時後才倒在了一棟木屋前。
不知是上天的眷顧還是命運的安排,寄宿在這個名為傑克的年輕人體内的他,陰差陽錯的走到了本就是自己家的木屋前,最終在付出了不算特别嚴重凍傷的代價後成功活了下來。
重獲新生的傑袔繼承了這具身體的使用權,也獲得了從十六歲這個夢幻般的年齡重新開始的機會,隻不過當他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異常後卻對自己的未來有些迷茫了。
他曾在白雪島的港口上遠遠瞥到過海軍的軍艦,也在港口附近的酒館内看到過很多海軍頒發的懸賞令。
上面的一些面孔讓他甚是熟悉,更别提那些偶爾路過這裡的水手們口中的各種故事,以及他曾在深山中遠遠望見過的那隻殺死他父親的白色巨熊。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傑袔訴說着這個世界的不同,而他在這兩年内也逐漸确定了這些并不是虛無缥缈的幻象,而是鐵一般的事實。
時過境遷,現如今的他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小夥子了。
這裡是他前世青年時期曾看過的某部名為海賊王的漫畫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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