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時戒備,軍機不能洩露,城牆内必然都是軍人。傳聞裡短短一句“糧草被斷,彈盡糧絕”,和現實比起來掩蓋了太多罪惡。人性如此,剛開始餓,還能靠大軍威信分配食物,再餓,隻能去扒草皮樹皮充饑,最後餓到失去理智,是如何鐵血的軍令也無法抑制住的,人人搶劫,厮殺,甚至互食,地面上的血迹風幹也風幹不掉,滿目都是斷臂殘肢,血河屍山,遊蕩的靈體也神志不清,形貌恐怖。
第二道城牆内外景象極其割裂,這想必不是當年的真實狀況,但仍能參照一番。
而最高的建築上,那座軍機閣,在滿地流淌的血河間仍徹夜照着亮光,衆将靈體還停留在當年的背水一戰中,唇槍舌戰。
“麾下的千夫長都已經堅持不住了!”
“再等等,糧草馬上就到了。”
“我殺了兩個趁亂搶劫的。殺了兩個,又來五個,愈來愈多,實在是沒有辦法……”
“最後的糧草給了外圍的百姓。”風烨道:“可能将軍也知道無力回天,是衆死的結局了吧,至少伊直到死沒有下令将這道門打開。”
失去理智的兵士對上普通城民,那簡直就是一場屠殺,絕不能出現這種事,将軍最後應該是選擇丢了鑰匙,自己也被迫在這血海中沉淪了。
喬靈珊道:“……唉。”
雲閑眉眼微凝。
十萬人的性命怨氣催化成一把魁首,而她現在正要去搶奪。戰争便是如此殘酷,她必須要阻攔,若得不到頭名,孰知道東界的哪座小城不會是這般下場。
遊蕩的靈體吸飽了血氣,随便一個都是金丹高層,雲閑三人不敢驚動,隻得貼着牆壁排排站,往旁邊一點一點挪去。
像三隻螃蟹。
入目隻見一片斷肢,雲閑終于找到個能藏人的地方,噗通一聲又趴下了。
喬靈珊也一聲不吭地拎着風烨另找個地方趴下,這段時間她熟練了許多。
“按理來說,不可能隻有我們。”雲閑想道,“至少還有一個門派,讓我想想。是姬大小姐麼?還是和尚們?但大師應該不會做偷鑰匙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吧。難道是,薛靈秀?他到這裡不會還要帶清潔符吧……”
就在此時,雲閑的左臂又熟悉地抽痛一下。
實在是太熟悉了,剛剛來到衆城的時候也是這麼痛的,一想就知道是太平出了什麼問題,雲閑垂眼,将掌心擡起來,看見一隻綠綠的眼珠子。
“怎麼了你這
是?”雲閑詫異道:“面如土色啊。”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從一隻眼珠子上面看出面如土色的。
“哕。”太平發出聲類似嘔吐的聲響,然後蔫蔫從眼珠子裡擠出來一條死掉的蟲子。
雲閑:“……我知道我對這種奇異事物的接受能力比較強。但是你也沒必要這樣考驗我,好嗎太平?”
太平生怕被她發現自己不僅偷吃蟲子還偷吃了不少蘋果,瞬間轉移話題:“這是即墨姝身上的蠱蟲,不是母蠱。太毒了,吾隻能弄死,吃不下。”
雲閑:“你要是吃得下我才很煩惱吧。”
“重點是這個嗎?”太平道:“即墨姝要下蠱的,她要對誰下蠱,你難道不想知道?”
雲閑說:“我就是知道她要下蠱,才在她身上放了大荒珠的。”
“什麼?”太平愕然:“你竟然……可是當時她若是不收那大荒珠,你待如何。”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雲閑面無表情道:“在你觀察她身體的片刻裡,我給她埋了劍印。”
太平被她難得的智力巅峰吓到。這不是以前的傻樂小雲閑了!
“這樣不好。”同為魔,太平陡然生出了一種兔死狐悲的傷感,細聲細氣道:“魔女那麼信任你。”
“是很不好。”雲閑做了壞事,并不否認自己利用了即墨姝,道:“我沒想害她性命,你放心。”
話本裡即墨姝的确一開始來到四方大戰便是為了給正派人馬下蠱。
魔教如此浩浩蕩蕩前來秘境,正派之人也不是蠢貨,就這麼讓她大大咧咧進來了,審查定是比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嚴苛。但這蠱蟲不知為何竟全然沒有被發現。
說正派人馬,但也指代不清,不知道究竟是誰,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下蠱。她方出場就被仲長堯勾走了魂,任務全都抛在耳後,後面這個設定就像是直接抛棄了一樣,更看不出來什麼端倪了。
雲閑給她的大荒珠和劍印,隻能在必要的時候讓她失去行動能力,但雲閑希望不要用到。
倒是現在……
雲閑看向中心之處的軍機閣。魁首仍是靜靜插在山峰之上,似乎離衆人又近了一些,但雲閑知道,離親手握住它,其實還異常遙遠。
軍機閣中,主座之上,即使隔着一道牆和如此遠的距離,雲閑也能感受到那一股恐怖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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