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艙外的風灌了進來,吹熄了燭火,艙内又轉為漆黑一片,連城驚慌的想再起身去點,卻有一雙手伸出來拉住了她。“還早!”低沉沙啞的嗓音在這夜裡顯得性感而慵懶,連城渾身顫了一下,就這樣跟着他的手躺了下來,鑽進他的懷抱。手臂微微用力把她的身體壓下,風佑的聲音非常低非常輕,在她耳邊呢喃:“是桂花……”連城一愣,随即想到皇城内那棵一年四季綻開的金月桂,黑将和那加都喜歡,朝陽宮日日都沾染着它淡淡的清香。“葭南,芙蓉,荼蘼,金桂……”“什麼?”連城不解他的話,仰起頭想在黑暗中分辨他的臉。“每到一個地方,你身上都會落上當地的香氣,可是唯有北裡的梅香清淺,我幾乎不曾聞過……”風佑說着将連城的頭慢慢攏近胸口,使她傾聽自己的心跳,随着他落寞的話語,連城的心也跟着湧動了起來。黑暗裡他的手指緩慢爬行在連城的臉上,那樣的憐惜,先前的狂暴全然消失,話語中充滿了憾意,好象知道最終一切都不會屬于他。除了心跳,連城還聽見他的呼吸時快時慢,而那手指,冰涼的近似寒冷。潮濕的舌尖順着眼睑輕輕滑到連城的耳垂,含住那細小的圓潤,身體跟着熱起來,他們是如此的親昵,身體是如此的熟悉,每一個敏感的地帶他都拿捏的很準,連城的臉頰起了反應,它變的火燙,卻不影響那手指的荒冷哀矜,從這荒冷裡眼前染出一片顔色,蒼白。“為什麼?”為什麼要見我,又為什麼要将我囚禁在這不起眼的畫舫?在他溫柔的掩飾下又在醞釀怎樣的陰謀?自己是不是仍是一顆棋子,所有的溫柔密愛隻為了開啟另一片野心的天?香氣順着他手指的冰涼蔓延開,纏綿而空寂,他的唇慢慢貼近,帶着濃濃的□。“為什麼?”在他嘴唇快要完全吸附住她的唇時,連城掙紮着又問了一句,他的小動作停了下來,猶豫不前。“你會知道的。”他憂郁地回答。黑暗裡,他不再退避,慢慢伸出手臂,将連城再次擁進他的懷抱。“但不是現在……”連城不再掙紮,了然一切的沉默下去,身體變得僵硬,但不再抗拒……晨曦的鐘聲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人,風佑翻了個身,手肘處空空一片,沒了昨夜的溫暖,他驚坐起來,迅速撩開帳幔,卻看見連城披着他白色的中衣,跪坐在潮濕的甲闆上。她仰望着天空的側臉,如同這這滿江清水般清冽而美麗。“鐘聲……”她的手緩緩伸出,向着宮城的方向,風絕絕,衣飄飄。臉上的神情如畫中人一樣的可遙而不可及,晨色蒙胧的甲闆上,她黑色的發和白色的衣絞纏在一起,在風裡飛揚飄散。風佑的手緊緊抱住她不堪盈握的腰肢,想把她抱進船艙内,卻聽她不住的低語:“鐘聲……是誰……”她轉過臉,去看風佑的眼睛,神情中有壓抑的痛苦,浮雲消散,太陽漸漸露出了臉,陽光下她看到風佑的眼是淺淺的藍,像湖水一樣美,偶爾幾條血絲作證了昨夜瘋狂的痕迹。“你現在可以說了,是誰?”“黑将!”他張口緩緩而出,神情漠然,竟不帶一絲愧疚。“什麼罪?”她心痛地看着他,滿目是破碎的悲傷。“刺殺長老!“天都皇城“小黑!”帝閣的鐘聲響起,那加倏地從床榻上彈跳起來,他拉過外袍胡亂披上,走到宮門前用力一推。宮外的奴仆呼啦啦跪倒一片,那加心中一痛,眼睛瞪了出來。“黑将呢?”“大王!”那加一腳踹開上前的内侍總管,急匆匆向着帝閣奔去,那些跪着的奴仆趕緊起身追趕,卻怎麼也追不上素來體弱的他。帝閣的鐘聲是殺戮的征兆,唯有處置十惡不赦之人才會響起,離上一次鐘聲已經隔了三十多載,那一年,先帝冷豔的皇後自投赤水,留下了無盡風流凄婉的話題。那加到達帝閣時,門外已經擁了密集的人群,燕王帶着少許親衛立在帝閣的台階上,幸災樂禍地笑,那加血氣上湧,猛地拉過他的衣襟咆哮道:“誰允許你帶護衛?不懂宮中的規矩嗎?”燕王厭惡地将他推開,拍了拍衣袖不屑道:“連星長老都會被刺殺,本王可不敢冒這個險!”說完雙手一背先那加一步進了帝閣,那加的眼睛似要瞪出血來,忿忿的走了進去,推開星長老的寝室,迎面一陣血腥味幾欲作嘔,那加定了定心神,仔細環顧,但見屋内床腳處一片赫然的血迹。“黑将呢?”他大聲質問,旁邊侍衛道:“禀大王,已押至帝閣鐘樓!”話音剛落,那加如旋風般卷了出去,攀上回旋的樓梯,那加連累都忘了,一口氣登上頂樓,就在他喘息之際,忽聽有人高喝:“你不過是個肮髒的賤種!”-------有盜版書嗎?大家不要買啊,我還沒寫完,都是騙子!帝閣血案 鐘樓弑臣 “你不過是個肮髒的賤種!”一貫溫文的塵長老一改平日和善的面容,他指着跪在鐘樓下的黑将聲聲控訴,似乎對星長老的遇刺極為痛心,那加沖了過去一把抱着滿身是血的黑将,急切的問:“是不是你幹的?是不是?”黑将眼神迷離,似乎意識仍停留在半夢半醒之間,那壯碩的身子不住的搖動,喃喃開口:“我不知道,我不記得,我……”“我親眼看見他拿的刀!”“咣”一聲,一把滿是血污的刀刃被扔到那加眼前,塵長老滿目沉痛:“黑将,你忘了是誰将你養大?又是誰在那場混亂中庇佑你,你都忘了,這些年的冷漠不算,如今你真要鏟除帝閣,獨攬霸權嗎?”“我……我沒有……”那加看着恍惚的黑将心生疑惑,他環顧四周,其他幾位長老站的遠遠的,偌大的鐘樓平台唯有塵長老和幾名帝閣的護衛,平台盡頭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燕王帶着親衛趕了過來,正趴在樓梯處不住的喘息。“大王,這樣的奸臣不得不除!”塵長老說着跪了下來,雙手舉過斬龍刀,這是帝閣的權威,淩駕于王權之上,一斬以定天下,包括王族。“等等!”那加的語調冷了下來,他放開黑将,緩緩站了起來,看着向他越來越湧近的燕王護衛。“黑将殺了人,除了塵長老,還有誰看見了?”“難道你懷疑長老說謊嗎?”燕王不懷好意的插進話來。“對,我懷疑任何人!”那加冰冷的語調讓周圍的人渾身一震。“黑将被人下了藥,塵長老你不會看不出來吧?”他說着擡起黑将的下巴,将他迷蒙的眼睛展示給衆人。“塵長老,天都以往從沒有這樣這樣草率地處置過一個平民,可為何如今要這樣草率地處置黑将?”那加的腳步一步步向塵長老逼近,“還有,就算黑将殺了人,好像還輪不到你來主持這場判決,你未經過帝閣商議,未通知本王,私自撞響鐘聲,這本來就是大罪。”塵長老看着一臉陰霾的那加,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最重要一點,黑将殺人隻有你看見了,我是不是可以猜想,是你嫁禍于他呢?”“那加!”燕王高喝一聲,制止了那加的步伐,他回頭咬牙切齒地看着燕王,怒道:“誰允許你直呼本王的名諱?”燕王冷哼一聲,揮了揮手,一個渾身抖索的幼童被帶了上來,那是星長老平日裡的侍童。“就知道你會為他狡辯!黑将殺長老不是一個人看見了,他也看見了!”說完一指侍童,那小孩兒吓得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我……我看見了,他……他當時沖進來和……和長老有沖突,我……我好害怕,就……就……躲到了床下……”小小的手指指着鐘樓下的黑将,那加身心一晃,氣血上湧,但仍舊平靜地問:“你看見他舉刀了嗎?”“沒……沒有,但我聽見長老的慘叫聲,長老他……他……”“他什麼……”“他叫着他的名字……”“那加你死心了吧?”燕王奸笑着貼近一臉蒼白的那加,“人證物證聚在,你想說什麼?”“長老呢?”那加淡淡地問。“星長老雖然沒死但也快了,他現在就剩一口氣,真是不幸哪!”燕王傾聲在那加耳邊低語,那加漸漸陷入絕望,眼角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低喃道:“你們怎麼做到的?”燕王嘿嘿一笑,不理會他的問話,拍了拍手掌,對着塵長老示意道:“還等什麼?開始吧!”塵長老的面色上漸漸呈上一種怪異的笑,他向旁邊的侍衛遞過斬龍刀,那加的眼睛漸漸潮濕,看着依舊混沌的黑将,心口劇烈的痛了起來。不是他不救他,到了今天他才看清自己的王位是怎樣地形同虛設,沒了黑将他原來什麼都不是。“慢着!”空寂的廣場上傳來尖銳的女聲,衆人回頭去看,但見連城一身狼狽,濕漉漉地立在平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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