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皮肉猙獰的傷口他仍舊無法抑制心中緊揪般的酸痛,尋羽用棉球擦拭着傷口周圍的血迹,聲音輕得有些發飄:“我又給您添了很多麻煩……是嗎?”
陸岐遠垂眸看着他的動作,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簡單包一包就行,明天會去醫院換藥。”
尋羽等不到陸岐遠的責備心裡更慌:“對不起先生,我……”他不想這樣的,他也不知道怎麼就失了控,怎麼會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我都知道。”陸岐遠打斷他。
陸先生知道什麼?現在的局面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嗎?
尋羽将潔淨的紗布一層一層的纏繞上去,用預留出來的兩端系了個小巧不易散開的扣。現在發生的事他有太多不解,尋羽有些試探地問:“……我是生病了嗎?”
他怎麼能從大腦裡聽見陸岐遠的聲音,這分明不符合常理,自己的五感又怎麼會變得這麼敏感……在他的認知範圍内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他是不是發了什麼瘋,像是得了人們所說的精神分裂症?
陸岐遠用左手從煙盒裡取出了一支煙,銜在唇邊之後又“噌”的一聲甩開了打火機的金屬蓋。在安靜的暗室裡這一聲顯得尤為犀利清脆,像是利刃出鞘的铮铮鋒鳴。鋼輪摩擦火石,火苗點燃煙卷,他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等到尼古丁稍稍麻痹痛覺神經,陸岐遠才回答他:“不,你沒有生病。”
陸岐遠頓了頓,似乎在考慮從何說起:“你隻是……覺醒了一種天賦,或者說是能力。擁有卓越五感的人被稱為哨兵,與之相對應的精神控制者則被稱為向導。你可以理解為哨兵是極為靈敏但不穩定的武器,而向導則是那個操縱武器的人。兩者之間通過締結精神鍊接來達到更穩定的搭檔關系,你能聽到我的聲音正是因為我們締結了精神鍊接。這種鍊接一旦永久締結,雙方中有一方失控或者死亡,另一方也會陷入狂暴。簡而言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陸岐遠斟酌着用詞,以免自己透露太多軍部機密。聯邦和帝國都還在對此進行絕密研究,普通人根本沒有機會了解這些。
“你應該也發現自己異于常人的天賦了。你擁有極為靈敏的五感和反應能力,盡管你沒有接受過改造,但你覺醒成為一名哨兵已成事實。”
尋羽将藥箱放置腳邊,認真聽陸岐遠說話。他突然意識到兩人的關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從前兩人雖然肉體親密,可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主人與玩物,兩顆心隔了十萬八千裡。尋羽過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話說錯就觸了逆鱗,也從來不敢将自己那點小心思宣之于口。以陸先生的性格,在外頭那些煩惱或者是心事也不可能與他多說。兩個同住一個屋檐下,卻也隻能算得上同床異夢。哪怕是睡在身邊,陸先生仍是他如何都夠不着的雲端花火。
現在他們能這樣安靜地談話,能聽到對方心裡的聲音,讓他覺得他與陸岐遠的距離倏地近了。他與陸先生有了更深的羁絆,兩人的命被一個看不見的鍊接綁在了一起。
他真的有了觸及星辰的機會,而且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原來那樣平庸。就像老天聽見了他的祈願,突然賜給了他那麼一點點與衆不同的能力。
尋羽看着陸先生手臂上慘白的紗布,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朝他雙膝跪地:“先生,我現在可以幫到您了嗎?”
陸岐遠突然覺得有些煩躁。眼前的小家夥怎麼從來不知天高地厚,總是這麼一意孤行。
陸岐遠用左手夾着煙卷,輕輕擡起他的下巴,刻意壓低了嗓音:“連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你就敢一次次的說出這種話?”
那雙如鷹般冷冽的雙眼就這樣看獵物般鎖定他,光是一個眼神就讓人不寒而栗。
尋羽一直聰明,陸岐遠的身份他也能猜出七八分。可他不在乎。他沒有經曆過兩國血戰,遙遠的北境帝國與他毫無幹系,所在的南國聯邦也從來沒有善待過他。聯邦于他無恩,帝國于他無仇。他對國家沒有概念,更沒有人教過他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成長的一路走來他見過了太多利益傾軋,他太懂什麼叫做為了目标不擇手段。不論陸岐遠是什麼身份,這些虛空的名頭都不重要,尋羽所想的從來都隻有陸先生這個人。
在那目光的壓迫下,他弱弱地吐出自己的答案:“猜,猜到了一些……”
聽了這話,陸岐遠的目光刹那間變得陰狠,手指猛地扼住他的咽喉,語氣陡然轉沉:“猜到了就更應該知道,我這樣的人暴露身份之後首先會做什麼!”
掐在脖頸上的手如同鷹爪,一寸寸收緊了力氣,尋羽的氣管被壓迫得呼吸困難,臉上漸漸漲紅起來。那支煙卷因為手的動作早就落在了地上,可能在滾落的過程中還燙到了兩人的皮膚,但誰也沒有功夫再去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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