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江淮川,名字裡都是一川風月,你的人生中不能隻有報仇和殺戮,我想帶你去看更美好的東西,”袁牧城說,“所以我會等你,等不到就一直等下去,你不能忘了來尋我。”
江時卿動容了,擡手去輕撫他的側臉,說:“你送我草野上的落日,蒼穹裡的皓月,我擡頭便能想到你,白晝黑夜,不停不歇地想你。”
袁牧城笑道:“你要想我,更要愛我。”
江時卿也笑:“俗人。”
“落俗我也要說愛你,”袁牧城追着江時卿發癢時往旁躲去的臉,靠在他耳邊呢喃着,“我愛你江淮川,很愛你。”
江時卿輕笑着轉頭吻他,唇舌勾得癡迷沉醉,鼻息錯亂得不分彼此,勾連的情意在纏綿中碰撞。
我也愛你啊骁安。江時卿喘聲說着。
他們在山川草野中震眩,袁牧城瞧他又抱他,攬起又放下,隻念着江淮川,見什麼都是江淮川,聽什麼也都是江淮川。
舍不得的是他,愛的是他,吻的也是他。
直到日落西山前的最後一抹晖光将天邊映得紫紅,他們落在彼此的眼眸中,也是紫紅色的。
江時卿輕靠在袁牧城懷中遠望天邊,記着這是袁牧城送給他的落日,馬上便能迎來的是皓月。
他們就是這般愛着,同每天輪換交替的日月,始終不渝。
江時卿又靠了一會兒,身上已被擦拭淨了,袁牧城将他抱到馬上,追着那落霞而去。
沉甸甸的馬蹄聲獨響于天地,乘着兩人寄予日月的愛意,逐着一輪月,跑得不見了蹤影。
——
風沙沾着餘晖裹滿了兵甲,近八千人馬行于霞光下,一路向東。
待暮色沉下,領頭的那人發了号令,衆人停于途中,支木燃火,互相遞着水囊解渴。
領頭那人名為武霄,三十出頭的年紀,雖在生州營曆了多年風沙,但神采仍舊不減當年。
武霄系了缰繩,走到人群中呼喝道:“弟兄們,今日打的野物不多,苦了各位多嚼些草根充饑了。”
這是一隊跟着武霄叛出的維明軍,所帶糧草不出幾日便已用盡,眼下隻能邊走邊解決溫飽之需。
“武守備,咱這一路東行,若阇城那頭出的兵不要咱們怎麼辦?”那人說着,伸手遞來剛搗好的草藥。
因軍糧被燒,武霄手臂受了處重傷,沿路隻能靠這點草藥止痛,可那傷不多時便要潰爛了,眼下将那紗布扯開,見到的都是同草藥一同混着的膿血。
武霄接了草藥,咬着牙關便往傷口上按去,抽了兩下冷氣後,他轉頭便扯了嘴裡嚼的草根,沖身側之人行着軍禮。
旁人皆上前攔道:“這哪使得!”
武霄嘴唇都沒了血色,一雙眼裡仍是淩厲,他說道:“不論是因軍糧被燒一事被迫東行,還是出于忠國之心想歸順朝廷,總之弟兄們願追随我一路奔波,都苦了各位,倘若朝廷不收我們,我也定當為弟兄們求取一條生路,萬死不辭!”
“弟兄們既然跟了您,自是您往哪頭走,我們便往哪頭走。當初守備分明立了不少軍功,卻被馮翰那厮打壓,隻能守着營中的軍糧度日,弟兄們都看在眼裡,跟着您都是咱自個兒心服口服的事。”
“是啊,陛下召回馮翰的旨意都送到眼前了,可馮翰轉頭便将驿使斬殺。如今馮翰擁兵自重,抗旨不歸,牽連一衆維明軍擔上了叛軍之名,翾飛将軍不日便要領兵平叛,我們可不願當叛軍!”
“阇城遠在東邊,卻也是我們忠了半生的地兒,‘叛’這個字若是這麼印在名頭上抹不去,不是丢了列祖列宗的面兒嗎?”
武霄轉頭遙望東邊,那處晨曦時會有天光破曉,乍然若信仰般讓人朝拜。
他們忠的是太陽升起的地方,行走的方向是家。
他摸着自己的胸膛自語道:“我帶你們回家。”
強烈的沖動灌注腦海,武霄被東方吸引着,心中的信仰熱烈虔誠,他面向東面喊道:“弟兄們,東邊日頭起,咱們追着日出繼續東行,我帶你們回家!”
“回家!”
聲聲号鼓似從東邊響徹雲際,召喚着歸來的将士,也在鼓動着如江海般不竭的士氣。
日頭升起之時,二十萬人馬集結于宮廷,碎碗聲遍地脆響,呼喝聲勢如雷鳴。
炮震三聲,奏樂起,百官行禮将軍隊送出,袁牧城身着鐵甲領軍出發,城樓之上揚動的軍旗與浩蕩的行軍大隊相映。
劉昭禹站立于城樓之上,腳下是他的臣民和将士。他獨獨望着袁牧城的身影,又一次目送他遠離。
樂聲仍在鳴響,街巷人頭攢動。
江時卿立于城樓之側遙望領軍遠去的那個身影,緊攥着手中早已涼去的暖,在心中道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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