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舒展開來:“你竟然是真的……罷了。或許我應該替她高興?”
“你是可以替她高興,倘若你對她真有親情的話。”
陸以朝淡漠道。雖然她說話時并沒有情緒起伏,但任誰都能聽出冰冷言辭下強壓的愠怒與譏诮。
單汀記憶裡的陸以朝在她面前一貫是乖巧順從,如今對她表現出如此鮮明的冷漠反感态度倒很是新奇,更何況還是為了單奚澤。
單汀并不惱火,隻笑了笑。
“還是算了。感情這種東西,可不是真能裝出來的。”
陸以朝沒再搭她的話。方才那樣說也隻不過因為單奚澤受傷而一時情緒沖動,實際上陸以朝也知道,單汀本就對任何人、甚至是她自己本人都沒有感情。
而陸以朝也從來不是會義憤填膺用道德良知說事的人,畢竟如果不是因為有單奚澤出現,她和單汀之間也沒有什麼區别。所以她不欲多言,隻是坐在單奚澤的身旁,靜靜等待對方醒來。
“既然如此心疼,剛才又何必縱許她跟我對決?”
單汀卻又蓦然開口。就像看穿了一切、什麼都清楚一般,她似乎十分肯定陸以朝有能力阻攔。
是啊,為什麼不阻止?陸以朝垂眸,依舊沒有回答。
雖然是單汀先提起了這個問題,但是她卻并沒有一定要陸以朝回答她的意思,反而獨自走到一邊,沉思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一陣,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以留絮和丹朱為首的蒼明宮的人浩浩蕩蕩闖了進來。
甫一進來,留絮便看向陸以朝,臉上寫滿憂慮和焦急。陸以朝也就稍微移開一點,讓她看到床上的單奚澤。
看清了單奚澤此刻的狀态,留絮才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單奚澤身上有傷,但明顯已經被好好處理過,而且呼吸均勻、睡顔柔和,看起來并無大礙。
留絮轉而又看向陸以朝,為了不打擾單奚澤休息,她小聲問道:“陸姑娘,方才……”
“是小澤赢了。”
陸以朝直接了當說道。
留絮愣了愣,陸以朝精确地在她臉上捕捉到那一瞬間的欣慰。而後留絮看見了一旁默立于黑暗中的單汀,眼底閃過說不上來的複雜情感,或許既有對于決定徹底效忠新主、背叛舊主的愧怍,也有下意識要防備對方再對單奚澤下手的警惕。
“看來這蒼明宮的确不再屬于我了。”
單汀卻大大方方地走過來,任由衆人紛紛握緊手中的武器,嚴正以待齊刷刷盯着她,她也毫不在意,看了一眼留絮:“連我從前最忠心的手下都不再效忠于我,我也是時候真的離開了。”
留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愧色,張了張口,卻仍舊不再喊主上,隻是喚道:“主子……”
“不過倒也說明了,我們這位新宮主确實當得不錯,或許比我更适合吧。”單汀複又看向床上的單奚澤,“你們也用不着因為此事跟我拼命,這是我和她之間的賭約,是經過她自己同意的。”
說罷她也不看其他人的反應,從容離開。
賭約?
衆人愕然,一時之間竟反應不過來要攔她,不過他們之中恐怕也沒有人能攔得了她。
唯有陸以朝并沒有顯露出太多意外,反而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與此同時,她似有所感回過頭,正好撞進單奚澤那雙如墨一般的深沉眼眸之中。
但這雙眼睛已不複原先那般,不再是濃霧缭繞,情緒深重的樣子。
不知何時醒來的單奚澤略微撐起身來。
此刻她不關心其他人,隻認真而專注地注視着陸以朝。
終于破開名為猜疑和不安的重重冰層,能夠笃定——
面前人,是屬于自己的。
心上人,是愛自己的。
“以朝。”
女子眉眼彎起,溫柔地、笑着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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