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事都是他從未聽過、從未見到過的。他咬了一口金黃色的煎蛋,雖然隻放了簡單的鹽巴和油,可張信禮把火候掌握得很好,煎得一點也不難吃,反而有種簡單純粹的噴香感。
“瑾瑜呢?”張文斌看他一直不說話,故意挑起話頭,問:“你平時都玩些啥?”
木色吃完了自己那份去搶拉龍的:“上山打鳥,下河摸蝦。”
“沒有,”林瑾瑜不知如何回答:“就……在家看看電視,玩玩手機,練練琴,出去打打球,騎騎車,吃個必勝客什麼的,偶爾會去金陵中路那邊滑滑闆。”
寸土寸金的上海是一座鋼鐵荊棘的城市,那裡霓虹燈閃爍,高樓大廈拔地而起,混凝土鑄就的城市裡沒有鳥兒也沒有魚蝦。
那裡對于木色幾人來說,也是非常遙遠的世界。
“嗬,小日子還挺豐富,可你是獨生子吧,就你一個人,多沒勁啊。”木色嘟囔。
“也還……好。”林瑾瑜道:“同學朋友沒你們住得這麼近,不能天天湊一塊兒,但周末有時候也約出來玩玩……在家的時候是挺無聊的。”
他道:“我馬上高一了,應該也沒那麼多時間玩了,可能每天就……學習學習學習還是學習。”
“哦,那也挺好,”木色說:“高中……高中好啊。”
“你們呢?”林瑾瑜問:“這個暑假過了,你們幹啥?”
“還能幹嘛,也學習呗。”木色蹲在地上,嘴裡叼了根草葉子:“我開學繼續讀初三,希望能考上高中,家裡應該不會讓我再念一年了。”
林瑾瑜終于有機會問出那個一直困惑着他的問題:“你今年十七了吧,咋念初三啊?”
“我家有兩個,”木色說:“阿爸又不在,拉龍也要讀書的,家裡活兒又要有人幹,我爺爺奶奶那個身體沒人看着不行,就讀一段空一段。”他頓了頓,說:“爺爺其實隔三差五偷偷摸摸給高武那雜種送錢,我就裝不知道而已。”
“陳茴也這樣,”張信禮說:“張文斌家裡隻有他一個,就好一點。”
陳茴說:“我妹和我弟再過兩年也要上小學了,應該就不讓我念了。”
“哦,這樣。”林瑾瑜得到了答案,點點頭,有點心酸,不再就這個問題發表意見。
“我們都差不多的,”張文斌道:“能考還是盡量考,考上了再考慮别的,要實在考不上就……再說吧,反正餓不死。不學高武那夥人,沒意思。”
“哎,其實我估計我是白日做夢,沒戲,你倒有點可能。”木色忽而歎了口氣,對張文斌道:“到時候好好讀,你家要生活費不夠我給你湊點……不過湊不了太多啊。”
“你們學校一個班一般幾個人能考上啊?”林瑾瑜問。
“不超過十個。”張信禮說。
林瑾瑜咂舌,他們那裡一個班最多也就不超過十個不念高中……不,十個都太多了,應該是最多兩三個不念高中。
“學校不怎麼樣,學生也辣雞。”木色道:“但凡能出去的,都去好點的學校念了,誰擱這破學校念。”
“不說這個了,”張文斌說:“各人有各人的路,該走的自然會走,走不上說也沒用。”
于是話題就這樣翻過了這一頁,新的、輕松閑适的話題重新入主控場,幾人胡天海地瞎聊沙雕趣事,吃吃喝喝嬉笑打鬧間日頭悄悄西斜。
沒有樹木遮擋的天邊,赤紅的晚霞濃豔如朱砂。等所有人都吃完後,木色和張文斌出去抽了根煙,回來大家一起收拾殘局。
張信禮滅了火堆,木色把鏟子用水和葉子擦洗幹淨了,走去他們一開始放包的地方,想原樣放回去,還沒走一半,他忽然小聲驚叫起來:“哎哎哎!快看快看,有兔子!”
“哪哪哪?”拉龍響應他哥響應得最積極,腿上跟長了風火輪似的,一溜煙跑過去,果然看到十米開外那草甸子上有隻灰不溜秋的兔子在吃草。
他眼裡閃着光,仰頭問他哥:“可以抓回去養嗎?”
其他人聞聲紛紛走過來。
“這邊樹少,抓兔子要帶細狗攆,不然肯定抓不到。”張信禮說。
“試試嘛。”木色不願意打擊他弟弟,于是慫恿大家試試看。
他沒少幹這些摟草打兔子的事,經驗十分豐富,當即吩咐拉龍道:“弟,能不能養兔子還要看你自己出不出力了,你先繞到那邊去,找找看有沒有窩,能堵的堵,不能堵的看住了。剩下的哥幫你想辦法。”
拉龍兩眼放光,也不嫌累,繞了個大圈去對面堵兔子窩去了。
木色随即又對張文斌說:“你去東邊吧,就算幫個忙,我欠你個人情。”
“行,這有什麼情不情的。”張文斌點頭,去東邊埋伏着,為拉龍小小的兔子夢想添磚加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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