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風滿面輕松之色,淡然道:“家中一切俱有我打點,你且放心前去,切莫分神。”
她心思這般缜密,面上是強撐的輕松之态,紀王看在眼中更顯心疼:“虧你想得如此通透,隻是,少不得要苦了你了。”
“好了,别膩膩歪歪的,去準備晚膳罷,我可是早就餓了。”
笑着将紀王打發走,待門扉掩上的一刻,徐南風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終是長歎一聲倒在繡褥中,擡起胳膊蓋住眼睛。
縱有千般深情,萬般不舍,終不能說出口。
相聚短暫,終有離别,紀王走後,府中好像一下子就空落了下來。
有時候徐南風會望着庭中的落紅出神,望着枝頭漸濃的綠意發呆,望着天邊一輪孤寂的殘月黯然神傷,甚至是不經意間收拾了一件他曾經穿過的衣裳,都會勾起她無限的回憶。
他戰事順利麼?有沒有受傷?何時歸京?
有次葉娘問她,是不是想紀王了。那時的徐南風毫不猶豫地點頭,坦誠道:“娘,我平生第一次體會到牽腸挂肚是何滋味。就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着,拉扯着,點點滴滴都會憶起與他相處的過往。”
葉娘往臉上敷了些粉,描上豔麗的胭脂,得償所願般說道:“南兒,你也有深愛着的人了。”
擔驚受怕一個月,北邊的捷報總算傳來。
聽到宮中傳來紀王首戰告捷的消息,徐南風這才松了一口氣,憋在心中十數日的悶氣總算一掃而光,連八寶和桂圓都染上了幾分喜氣,興沖沖地指揮下人們打掃府中衛生。
“哎,這兒,這兒,還有這兒!都給我掃幹淨些,窗棂也要擦幹淨,地磚要光可鑒人,好迎接砸門的殿下回來!”
聽着八寶脆生生的嗓音,徐南風嘴角也帶了笑意,漫不經心地在秋千椅上蕩着,忍不住插嘴道:“此時正值水草豐盈之際,羌族戰馬膘肥,糧草充盈,這場戰役怕要等到六月底才會見分曉,你們此時忙活,豈不太早?”
八寶嘿嘿一笑,熱情不減:“那可不一定,說不定那些蠻夷忌憚王爺威名,明兒就遞了投降書呢!”
若真是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
主仆正閑聊着,卻見姚管家匆匆穿庭而入,朝徐南風一拱手,道:“王妃,宮裡來人了,說是賢妃娘娘染病,想讓您進宮去見她一面。”
“賢妃娘娘病了?”
徐南風下意識蹦下秋千,随即觀察到姚江的臉色凝重,隐約猜出了其中另有蹊跷,便問道:“來請我的是賢妃娘娘的侍婢,還是皇上的人?”
姚江道:“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全福公公。我推說您染了風寒,不便入宮探視,可全福公公不依,說讓您别怠慢了皇上的旨意。”
徐南風心沉了沉,随即明了,這約莫是一場鴻門宴。
皇帝按兵不動這麼久,趁着紀王一走,他便迫不及待地要為鞏固皇權掃清障礙了。
“既然是全福公公帶着皇上的口谕來了,焉有不見之理。”說罷,徐南風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對一旁的八寶道,“去準備些人參燕窩,随我入宮一趟。”
姚管家微微愕然,制止道:“王妃娘娘,此去兇險,萬望三思。”
“姚叔,你還不明白麼?皇上說賢妃娘娘病重,是在要挾我啊!若我此番不去,母妃遭遇不測,我又該如何向少玠交待?”
姚江沉默不語,半晌方道:“屬下答應過王爺,要護您周全。”
“你放心,我會想法子脫身,最遲酉時三刻,洛陽城門等我。”
府中的氣氛因這一突發事件而變得緊張了起來。徐南風換了衣裳,敷了粉,卻沒有點胭脂,臉上有些病态的蒼白。
她沉默着望着鏡中的自己,良久,将之前姚遙送的那幾支苦無藏進了袖子中。
馬車到了宮門,換乘轎子,徐南風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覺得,這座威嚴富庶的洛陽宮殿是如此的逼仄壓迫。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連八寶都覺察到了情形不對,低聲道:“夫人,我們……”
“别說話。”徐南風壓低聲音制止她,“若我單槍匹馬進宮,皇上一定會疑心有詐,從而對我多加防備。如今我帶上你,正是為了卸除皇上的疑慮。待會入了宮,一切跟着我來,切莫多言。”
八寶捏緊了手中紮着禮盒的紅繩,正襟危坐,颔首道:“是,八寶明白。”
又過了半刻鐘,轎子落地,外頭的全福滿面堆笑,捏着嗓子道:“王妃娘娘,到了。”
徐南風收斂神色,掀開車簾,朝外望了一眼,佯作訝異道:“公公,這不是賢妃娘娘的來儀殿?”
全福面色不變,端着佛塵道:“賢妃娘娘病了,皇上特地将她轉到了暖和幹爽的中榮宮,您進去便可瞧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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