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樂樓主樓前。
樓主嚴崖、首席供奉紀幽及一個眉眼俏麗,體态豐盈的中年美婦人,帶領衆多豐樂樓高層,嚴陣以待。
他們身後還站着不少,自覺在汴京身份地位不低的食客。
李敬收起油傘,看了看嚴崖身後的那些圍觀食客,眉頭微蹙。
豐樂樓這是賭我不敢殺他們?
“邪道人,昨日你殺我兒,今日還來挑釁,是當真欺我豐樂樓無人嗎?”
嚴崖是真的怒了。
他混迹汴京近一甲子,哪怕是經曆數次汴京圍城,他都安然無恙,甚至還在北宋滅亡後,将豐樂樓做到汴京第一樓的位置,何曾受過如此委屈。
昨日因為巢魚之事他忍了,今日他自覺巢魚手尾已經處理幹淨,邪道人又一次找上門來,自然不會再忍。
隻是本性如此,做什麼都想先占個“理”,這才先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嚴樓主,邪道人剛剛殺了耶律桓公子,我們已經傳訊,還望嚴樓主攔住這殺人兇手,别讓他逃跑了!”
李敬身後傳來護衛的大喊。
嚴崖身後那幫食客,聽到這個消息,轟的一下全都散開,再也不敢摻和半點。
耶律桓父親是耶律翼,本身就是金國重臣,剛出使宋國返回汴京。
他的義父更是大名鼎鼎的梁珫,金國國主完顔亮最寵幸的宦官。
目前是“近侍局”提點,官雖五品,卻因為“近侍局”的特殊性——掌侍從,承赦令,轉進奏貼。
密要等級與宰相等同。
同時還是名義上負責重修汴京皇城的人。
實質上的權力,更是汴京第一人,連真正主持修建汴京的左相張浩,都得受他鉗制。
嚴崖先是一愣,轉而面現糾結,喜憂參半。
喜是援軍有望,憂是如果他們真走了,又不遠離那就不好滅口了麼。
之所以李敬出現在門前那麼久,他們才出現,就是為了讓軍陣成型,以及孔彥舟拿出戰兵全力以赴。
而孔彥舟全力出手定然會暴露身份,從而引起嶽飛部将的關注。
然而沒等他做出決定。
李敬回頭朝那大喊的護衛笑道:“謝了啊。”
随即在衆人錯愕之中,突然拔刀揮斬,一道刀芒飛向嚴崖。
紀幽最先做出反應手一揮,數張符箓飛出,猛地化形為金光燦燦的巨大山頭,遮擋住整個豐樂樓正門,硬接李敬一記刀芒。
“嘎吱!”
刺耳的刮擦聲傳來,刀芒切入虛幻的金山約兩三米,金山消失,現出符紋金線死死纏住刀氣。
最終刀氣停在嚴崖身前一米處,與符箓化形的金山同時消散。
紀幽面色嚴肅,手裡還掐着一疊符箓,緩緩說道:“邪道人!你到底要幹嘛?做為方外之人,動辄就要殺人?”
李敬嗤笑:“這還不明顯?我要宰了豐樂樓一切管事的人!”
這話一出,嚴崖身後二十來人,頓時騷動起來。
嚴崖也不能繼續思索,緩緩拔出寶劍,身上泛起淡淡白光。
紀幽連忙沖着嚴崖擺手,踏前一步說道:“念在同為漢人我勸你一句,快點走吧,你剛才殺死的,可是金主寵臣的義子。”
“喲,現在這麼仗義?人家可是要汴京百萬人陪葬呢,我走了,你擔得住嗎?”
誰都知道“讓百萬汴京漢人陪葬”,隻是氣話。
可是紀幽卻,總不可能直接點破。
畢竟李敬若真跑了,就算不是百萬人陪葬,估計也得死一大批無辜的人。
至少那些正在往外奔逃的百姓,就脫不了幹系。
李敬直接把話說出來,頓時把紀幽堵得無話可說。
“而且,還記得昨天我離開時候,說過什麼嗎?”
嚴崖、紀幽均是面色一變。
“我說了,隻要我找到證據,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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