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突然想起來大腦封閉術,趕緊用上。一方面,他覺得他本不該想到這種問題,要知道這都是别人的隐私啊,他又不是伏地魔那樣喜歡攝魂取念别人的人;另一方面,他發現他不能确定他是想知道肯定還是否定的答案,不由得有點心慌。
但是伏地魔并沒有反駁,似乎他什麼也沒察覺。他隻盯着哈利,直到後者心裡開始發毛,這才緩慢開口,語氣輕柔:“那你覺得會是那種可能呢?”
他果然還是知道了,哈利有點絕望地想,後悔自己不早點用大腦封閉術。其實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比較偏向他的第一個猜想,但是他嘴上卻說:“這個和我沒關系。”對,沒錯,他為什麼要和伏地魔讨論他的夜生活問題啊,肯定必須推回去!
黑發黑眼的少年微微直起身,兩隻手抱在一起,用一種幾乎可以穿透牆壁的目光又把哈利打量了一遍。哈利一方面慶幸于對方終于肯給他留下一些呼吸用的空氣,另一方面又很擔心自己的大腦封閉術露餡,因為他剛才不小心碰到了伏地魔袍子裡的魔杖。一個有魔杖的黑魔王,就算是不能傷害他,估計也有的是辦法讓他感覺不舒爽。他正這麼想着,突然聽到對方的聲音說:“你好像很緊張。”
哈利瞪大了眼睛,馬上反駁:“才沒有!”然後他接觸到對方似乎重新帶上了笑意的眼睛,覺得這話說得有點太滿了,于是又改口道:“雖然現在不行,但我真的隻是擔心你繼續給我一個阿瓦達索命而已。”
他這理由找得實在不錯,因為伏地魔立刻就用一種非常正常的眼神——幾乎可以說是闆着的表情——對着他了。“我以為救世主從未害怕過索命咒。”
事實上,當然不,哈利在心裡回答。因為他絕不可能在知情的情況下輕易讓人用這種咒語擊中他自己。想想他的父母……不,打住!哈利在自己的思維發散到一些不合适的地方之前果斷地喊了停,因為他不能保證自己想下去的話,會不會恨不得把伏地魔掐死在他床上。所以說,果然還是日記本适合他,是不是?
伏地魔大概從他沉默裡看出了答案,因為他接下來很快岔開了話題:“你剛才不是想知道,那一個多月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哈利聽出對方是在故意轉移他的注意力。他坐起來,把被子抱在懷裡,裝作他剛才不曾思考過那麼嚴肅的問題:“所以你現在準備說了?”真是去他的心平氣和的美好夜晚,瞧瞧他們這對話進行得有多艱難!不過他的這種勉強并沒有持續很久,因為伏地魔接下來說的話對他十分有吸引力。
“那天晚上,我以為就是重複聖誕節期間的工作,充其量困難點兒而已。”伏地魔輕描淡寫地說,“但不是,我好像在一瞬間就被扔進了一個童話故事裡。”
哈利的第一反應是,什麼是“有點兒困難”?還有伏地魔覺得困難的事情?但是他的注意力馬上又被第二句話吸引了,因為以伏地魔這種描述,對方似乎是在這一個多月裡體驗了一些很新鮮的東西。“童話?比如說,死亡聖器?”他試探性地問道。
伏地魔難得多看了他一眼,肯定道:“死亡聖器。”
哈利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眼睛裡頭開始閃光。“你看到你的祖先了?還有我的祖先?還有死亡聖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于這種富有傳奇色彩的秘密,不論是誰都會像他一樣感興趣,更别提這和他們的目标有極大的相關。
伏地魔看見他的神情,就知道已經完全成功了,默默地在心裡給自己的戰術打了一個對勾。不過他并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用一種非常淡定的态度開始講他在中世紀的幽靈生活,同時不着痕迹地給哈利下催眠魔咒。這點還是能做到的,因為這實在算不上是有害。他們現在的進度不錯,不能毀在這一晚上頭。還有很多時間……
鑒于這個隐蔽的原因,哈利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才意識到他昨天晚上似乎沒聽完就睡着了。原來伏地魔講睡前故事是一把好手?他不着邊際地想,然後又覺得,這肯定是伏地魔也察覺到他們的話題很可能導緻一個糟糕的結果,所以故意岔開的……不過結果居然還不錯?
哈利一邊想一邊找眼鏡,然後在床頭櫃上摸到了它。然後他記起來,他昨晚根本就沒摘眼鏡,所以又是伏地魔幫他放上去的?想到這裡時,他終于意識到了哪裡不對——伏地魔人呢?
在哈利做出掀開被子尋找這樣的動作之前,已經有個似曾相識的飄渺聲音響了起來:“恭喜你們,第一夜的空子抓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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