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除咒法術看上去面面俱到,對你來說過于複雜了。”惡魔哼了一聲,“初學者就該用最簡單可行的辦法。”
斯坦格有些惱怒起來:惡魔顯然是在說風涼話,如果有豐富的解咒經驗,哪還會搞得這麼狼狽。
惡魔沒有理會他的情緒,自顧自地說:“既然你害怕小個子受傷,釋放盡可能多的精神力與對方的精神融合,就能知道對方在接受法術時的感受了。”
這種使用精神力的方式,超出斯坦格的認知範疇,屬于高階牧師的領域了。
如果對方過于抵觸,施法者的控制力又不夠老練,強烈的精神波動就會反射回來,對施法者本人造成反噬。
不過确實可以更好地控制解咒步驟,不必擔心念力切割時用力過度,導緻對方受到精神傷害。
無論如何,到了現在的階段,斯坦格不想輕易放棄,心底的倔強勁頭慫恿他咬緊牙關冒險一試。
為避免對方産生過多抵觸情緒,他開口提醒道:“我要作精神同調,希望你能完全放松下來,不要抵抗。”
“盡管動手,醫者。”奧托回答得簡短幹脆,“我準備好了。”
對于為自己無償驅咒的陌生人,賽特人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信任,令斯坦格既欣慰又感動。
施法前,他想到許多可預見的負面後果,最終卻比想象中的更容易,也順利得多。
除去剛開始的些微波動,奧托坦然接受了侵入的精神力。
他現在可以感受到對方所有情緒了——平和的表面下,塞特人的悲傷和憤怒在心靈深層翻湧。
突如其來的強烈情感包圍了斯坦格,使他深陷其中難以自制,仿佛沒入一汪湖水裡,幾乎無法保持自己的思維。
直到蒙摩的怒斥聲在腦海中炸響。
“你在幹什麼,小子?!”惡魔咆哮道,聲音裡帶着嫌惡的愠怒,“把注意力集中到你正在做的事上去!”
斯坦格猛然清醒,為自己意志薄弱而導緻的失态感到有些慚愧。不過他很快調整好情緒,再次鎮定下來。
之後的進展愈發順利,惡魔的建議效果卓越,再次證明了這個異世界生物的能耐。
即使斯坦格無法找準魔力線的确切位置,隻要不讓奧托受到過度的精神傷害,他可以控制念力在更大範圍内進行切割,使祛除詛咒的法術更容易施展。
随着時間流逝,最後一根魔力線被徹底切除,在兩位旁觀者焦心的等待中,完成了所有步驟。
當斯坦格撤回精神力的時候,他和奧托兩人都已經滿頭大汗。
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讓他感到頭暈目眩,好在一旁的德洛克及時伸手扶住,才沒有卧倒在冰冷的石面。
塞特獵手委頓地坐在地上,艾薇急忙沖上前檢查他的狀況。
“不要緊,休息一下就好。”他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嘴唇無法抑制地顫抖着。“我……又能聽到大地的低語了。”
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艾薇的眼睛濕潤了,摟住他瘦削的肩膀,兩人的額頭緊緊地貼在一起。“感謝大地母親!贊美大地母親!”
除了法術的副作用以外,斯坦格生澀的念力還是讓奧托受到不小傷害。這些精神創傷并不嚴重,假以時日就能完全恢複。
臨時起意的精神同調起了關鍵作用,他又欠了蒙摩一次人情。
等到精神狀态稍有恢複,斯坦格便将解咒法術毫無保留地教給他們,讓他們回去後自行幫助其他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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