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許向前忙完公務後便回府召見了澹台敬明和姜雲升。
澹台敬明和姜雲升坐在兩側,時不時講述一下自己淺薄的江湖經曆,惹得許向前一陣捧腹大笑。
午過三旬,澹台敬明打量了一圈也未發現許伏虎的身影,不禁問道:“伯父,伏虎去哪了?”
許向前沉思片刻,粘着赤須道:“昨夜那事我便說了要關他禁閉三日,這小子仗着我的身份,在廣陵無法無天慣了,正好也借此事給他一個教訓。”
“希望伏虎他能理解伯父您的一片苦心。”
“不說這個了”,許向前擺了擺手,“賢侄你為何下山來了?莫非你師門長輩也要入世了?”
澹台敬明搖頭笑道:“師尊他們暫未有這個打算,派我和師弟下山也不過是遊曆江湖,見下世面罷了。”
聽到青雲劍宗的那些劍仙未有下山的打算,許向前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過他掩飾的很好,沒讓二人發現。
“你師門長輩所言即是,如今天下大變,董武這個蠻子都妄想稱帝了,這對你們來說倒是個成名的好時機。”
澹台敬明輕輕笑道,卻是不為許向前的話所動,而是起身站至許向前正前方,抱拳道:“伯父,小侄此次過來倒是有兩件不情之請,還望伯父能夠答應。”
“賢侄何須如此”,許向前連忙上前扶起澹台敬明,笑道:“賢侄與伏虎交好,我又是你長輩,有事但說無妨。”
澹台敬明再次抱拳道:“還請伯父先行答應。”
許向前笑容明顯消失了很多,未再上前攙扶澹台敬明,語氣平靜道:“若是在我力所能及範圍之内,我便應了賢侄,你且說說都是何事?”
澹台敬明緩緩說道:“伯父,小侄聽聞州牧哪裡來了一個計夏的人,神智依稀有些不清,我師兄弟二人來時途徑富陽縣,他兄長特地囑托我二人要将計夏帶回去。小侄心想,一個神智不清的人上了便是戰場也毫無用處,不若讓他回家與他兄長團聚。不知此事許伯父可否作主?”
許向前歎道:“賢侄仁心,我本該答應,可那人我素有耳聞,他的情況有些特殊,莫說是宗師之下的武夫了,便是老夫也傷不得他分毫。罷了罷了,即是賢侄開口,待會你且随我去商大人那裡走上一遭。”
澹台敬明心中雖有疑惑,但此刻顯然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
于是趁熱打鐵再道:“第二件事便是揚州瘦馬一事。小侄那年被師尊收為弟子時,師尊曾出手平息過此事,不曾想時隔多年再次滋生起來,害得許多貧苦人家家破人亡,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不如伯父下令徹底廢除如何?”
聽到是揚州瘦馬的事情,許向前眉頭一皺沒有輕易回話,而是撚着胡須沉思起來。
片刻之後,許向前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賢侄,此事不是我不依你,隻是這件事非比尋常。你以往也是廣陵人士,自然知曉這揚州非是我一言之堂。瘦馬多由那些世家大族掌控,這些世家大族向來高高在上,便是伯父去了也讨不了幾分薄面。此事,怕是難啊!”
說完後,許向前便搖頭歎氣,索性轉過身子不再去看澹台敬明。
澹台敬明對他的表現似是早有所料,整個人忽然化成一柄利劍,堂内頓時狂風大作。
許向前轉回身子,臉上有些驚疑不定。
随後無形的劍氣自澹台敬明身上而發,深深地刺入堂内的桌椅門櫃上。
過了片刻後,這一幕景象才停下來,一旁姜雲升望着自己這位大師兄,隻覺自己這位師兄身上氣息漂浮不定,若是不認真去感知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姜雲升明白,自己這位師兄這一刻已然邁入了鬼仙境,真真正正的擠躍進天下高手的行列中。
上座的許向前看着到處都是劍痕的大堂,不禁沒有半點惱怒,反而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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