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勳努力壓制住眼中的不屑,盡量表現得客氣一些。
然而他語氣裡卻滿是高高在上。
“哼,不過一群鄉野村夫罷了!”
他在心裡暗暗想道。
一萬兩白銀,權當是打發惡犬了。
“祝員外,那夥人還舉報你勾結倭寇、屠殺村民。對此,招撫使大人自然是不信的!”
龔世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才不鹹不淡地說道。
祝良勳臉色紅了又白。
“北伐乃國家大事,祝某願再為北伐軍捐贈價值一萬兩白銀的棉、鐵、布匹,以作軍資!”
他強忍心中怒火,佯做爽快地說道。
龔世傑倒也沒想過分逼迫他。
于是站起身拱手說道:
“在下替招撫使大人、替北伐軍謝謝祝員外!”
“些許刁民而已,祝員外不必挂心!”
……
招撫使大人此刻卻是正咬牙切齒,傾聽祝家罪孽,并不想謝謝祝員外。
“祝昭炎還縱火焚田,導緻十裡堡夏糧絕收,村民餓死十餘人!他趁機強迫村民高利借貸!次年,村民無力還貸,祝昭炎強迫村民賣地、賣身為奴!”
“至崇祯七年,十裡堡之良田、山川盡數歸于祝家!村民系數為奴,在紡織工場日夜勞作!”
“崇祯十二年,祝良勳接管祝氏,愈發變本加厲,苛待工人,生殺予奪!僅最近三年,十裡堡紡織工場遭虐殺的奴工就超過了一百人…”
幾人字字泣血。
寥寥數語就揭示了祝氏如何侵占民田、将良民變成紡織工場裡面的奴工。
祝氏的做派,将封建主義、資本主義吃人的真面目揭示的淋漓盡緻!
“祝氏海船不但走私生絲、絲綢、茶葉、瓷器,還販賣人口!上月祝家一次就往東瀛朱印船山城丸轉移了六十多名女子!”
祝十一突然說道。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
朱敏铖饒有興緻。
“我有辦法潛入祝家星月溇碼頭!”
……
龔世傑帶着銀兩、物資歡天喜地歸來;陳五帶人星夜趕往星月溇。
朱敏铖則與宋士慧對坐飲茶。
“惠民先生,您如何看待太祖皇帝“片甲不得下海”的海禁政策?”
朱敏铖看向對面的宋士慧。
宋士慧的大伯宋應昇擔任廣州知府,宋士慧曾經跟随他多年,對海貿并不陌生。
“大人。”
宋士慧有些猶豫。
“你我二人閑談而已,惠民先生盡可暢所欲言!”
朱敏铖安撫道。
“海禁有害無益!”
宋士慧似是下定了決心,斬釘截鐵地說道。
“海禁政策導緻東南沿海海盜、倭寇盛行,給朝廷、民間帶來極大負擔!隆慶開關後,倭寇近乎絕迹就是明證!但這還遠遠不夠!”
隆慶開關也隻是有限放開民間海貿。
“不僅如此,東南沿海的士紳豪族有錢财,有勢力,背後站着…朝堂大佬,可以輕易影響海防。海禁淪為他們壟斷海貿收益的幫兇!”
宋士慧所說的朝堂大佬,其實就是東林、浙黨等。
所謂清流,實際渾濁得很!
“惠民先生認為應當如何做?”
朱敏铖認真問道。
“愚以為應當廢除海禁,重設市舶司,全面開放沿海港口,且對海商課稅不宜過重,此外應效仿紅毛番組織官方的海貿公司…”
說到海貿,宋士慧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侃侃而談,自信張揚,說到動情處唾沫橫飛,不時重重拍打胸膛。
原來老實木讷隻是表象。
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宋士慧瞬間就能變身嘴強王者。
或許他欠缺的隻是一個能夠表現才華的舞台!
朱敏铖難得遇見一位對海貿有如此見解的人才,忍不住握着宋士慧的手感慨道:
“惠民先生之才,不亞于長庚先生!”
“不敢不敢,比之家父,愚不過一庸才爾!”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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