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手指輕敲着幾案,望向伏鸾開口道:“阿鸾,你……”
伏鸾呷了一口茶,莞爾道:“這事麼……在大魏祖訓、在皇上、在伏家嫡長女,更在……
“燕王殿下的身上,唯獨沒有我開口的道理。自古道‘長幼有序’,姐姐方才說‘一切由皇上作主’,我自然也聽皇上的。”
皇上瞥向元氿,“小氿,朕且問你,你是想娶和你有婚約的阿鸾,還是……”
元氿起身,分别望了望眼前的兩姐妹,而後歎道:“父皇,可否容兒臣考慮……”
未等他說完,伏鸾便知曉了他的心意。
她對元氿失望至極!若他大大方方說,想遵大魏祖訓娶伏錦為妻,難道她會阻攔嗎?她能阻攔得了嗎?
如今他既想要伏家嫡長女帶來的太子之位,又希望她能不介意阿那瑰有孕之事、和他再續前緣,倒是讓她有些看不上呢!
她想起了元碌……她在重生的那天提出和離,元碌不甘心放棄已經到手的太子之位,甚至不顧臉面跪下來求她!
而元氿呢?他面子想要、裡子也不想放手……
伏鸾冷冷地打斷道:“我姐姐當場選了你,你一個大男人,倒是優柔寡斷起來!”
“阿鸾,我……”元氿見伏鸾情緒不對,一時不知所措。
皇上眯了眼道:“阿鸾,你這是何意?”
伏鸾正色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我雖算不得什麼‘君子’,可也不喜奪人所好。
“既然姐姐有大魏祖訓做倚仗,又能為燕王殿下帶去他想要的太子之位;
“倒不如皇上下兩道聖旨,一則為我與殿下退親,二人可各自婚配;另一道則是,為我姐姐和殿下賜婚!”
皇上朗聲笑道:“好一個琅琊郡君!長安侯,你這女兒可真有意思!可惜了,小氿沒福……
“阿鸾你放心,會如先前和離那般,聖旨上隻說是你退親,朕不會讓你成為被抛棄的那一個!”
此話一出,元氿的親事相當于塵埃落定了。他動了動嘴,可那句“我想娶的是阿鸾”,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皇上依伏鸾所言,當即下了那兩道聖旨;
伏鸾拿了與元氿退親的聖旨便謝恩離開了,隻留衆人在兩儀殿内商議複立太子及成親之事。
“阿鸾、阿鸾!”伏鸾聽到身後有人在喊她,不用說也知道是元氿。
她不僅沒有停下腳步,連頭也未回,繼續向前走着,直到元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阿鸾,我知你心中有氣,可我剛才不過是遲疑了片刻……”元氿氣喘籲籲的,可嘴上仍舊說着;
他生怕一句話說慢了,他又會把他的阿鸾給弄丢了。
伏鸾冷笑道:“殿下不在裡面商議你和未來太子妃的親事,倒來找我?殿下不必哄我!
“大魏祖訓當前,就算你想娶我也娶不了,最後還是得娶裡面那位‘伏家嫡長女’。這現成的好人誰不會做?
“不過是跑一趟白說幾句好聽話罷了!可是退親的聖旨已下,你又何須多言呢?就算殿下貴為皇子,也不能太貪心!
“既然選了太子之位,就不能還想要我了!還是說……殿下想‘姐妹共侍一夫’,勸我給你做妾?”
她冷冷地看着元氿。
若他當真想娶她,皇上問他意見的時候他不會猶猶豫豫說不出口;
若他當真想娶她,完全可以在皇上下退親與賜婚兩道聖旨的時候開口說明心意,而不是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再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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