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小夭,正身處夢中。
她如一個旁觀者,看着自己和相柳經曆着曾經的一切,有清水鎮的初識,有軒轅城的相攜玩樂,有海底三十七年的彼此相伴,亦有二人在葫蘆湖決裂的最後一次相見。
當聽到自己說出那句“今夜之後你我陌路,此生此世我永不想再見你!”的決絕話語時,小夭夢中依然感到蝕骨的心痛。
還未緩過神來,隻見畫面一轉,又是那座死寂的孤島。
而此時的相柳還尚存一息,隻是靈力已然耗盡,緊握的手掌緩緩打開,那顆凝結成珠的眼淚随風而逝。
小夭驚愕地呆立着,腦中思緒一片混亂。
好似察覺到來人的目光,相柳微微扭轉頭,與小夭雙目對視,這一刻,仿若穿越了時空與夢境。
小夭如感實質般,那一眼的溫柔與眷戀直擊她心房。
如夢似幻的畫面如潮水般褪去,相柳的身影逐漸模糊遠去,任小夭如何挽留終是徒留一片虛影。
“相柳!”小夭從夢中掙脫,顫抖着睜開雙眼,明亮的光線令久睡的人兒感到刺目,下意識地擡手擋在眼前。
待雙眼适應了光亮,小夭放下擡起的手臂順勢撐在塌邊起身,緩步行至窗前。
看着窗外萬年不變的景色,回憶與相柳曾經的點滴,想到他教自己箭術,給自己海圖,還瞞着自己救了璟一命,小夭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相柳,你給了我安身立命的本事,讓我有了可去之地,為我護住了相守之人,處處為我思量,替我安排,可是,你呢?你又何曾考慮過自己?何曾為自己留了後路?
這大荒之大,卻吝于予你一個容身之所。
小夭就這麼久久地立于窗前,背影透着孤寂與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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