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送走目光呆滞的嶽子峰一行人,徐慶踱步回到住處。
那間不大的小屋門前,早已有一個身影等在那。
“你又找人切磋了?”那個人影開口問道。
徐慶沒什麼特别的反應,一邊點頭,一邊擠開人影,回到自己的屋内:“是啊,一時技癢。”
人影跟着走進屋内,想要湊近一些,後又意識到自己表現得有些急切了,隻好後退一步,淡淡開口:“我說了很多次,你可以找我切磋。”
“嚓。”
徐慶點燃桌上的蠟燭。
柔和的燭光映出青年帶笑的面龐,也照亮了徐慶身後站着的身影。
及腰的黑長發,一身素雅的青衣,淡紫色的束腰,配上精緻中又有幾分不屑一顧般神态的面頰,徐慶的雙眼亮了亮。
衍月宗大師姐,瑤月。
“你的規則是替人保守秘密。”徐慶收斂目光,無奈說道:“我要是與你切磋,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萬一導緻你修為倒退,師傅不得拿棍子敲我滿頭包。”
瑤月冷哼一聲,不再說這件事,而是提到:“明日師傅有事,遣我外出,你若有事要辦,那便一起。”
少女說話之際,徐慶已經拉開椅子,在桌邊坐下。
“你等我盤算一下。”
說着,他翻開一本冊子,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根毛筆。
邊寫,邊自語道。
“嶽小峰母親病重,藥方需蜜鳥靈羽一根,霧草一錢……”
“還好,都是些常見的藥材,攬月群山就有。”
這些他口中常見的藥材,很多在外界極其昂貴,不少甚至是攬月群山獨有的。
瑤月靜靜望着他,看着他專注地書寫,眼神一點一點溫和下來,就連開口時,語氣也不再那麼冷淡:“這就是那位小師弟的秘密嗎?”
徐慶頓了一頓,停下手中的毛筆,筆尖沾了沾硯台中的墨汁,歎息一聲:“是啊,這些孩子們有很多秘密藏在心裡,我的規則能知曉其中幾個。”
“既然已經把最羞恥的那個公之于衆,這些小小的願望,我就偷偷幫他們完成吧。”
“就當是,修為提升的代價。”
聽到徐慶口中說出偷偷兩個字,瑤月捂着嘴輕輕笑了:“你以為,這麼多年沒有師妹師弟發現嗎?”
那本小冊子,已經被寫滿了不知道多少頁,此時徐慶正将其中幾個劃掉,表示已經完成。
他沒有回答瑤月的問題,反而挑了挑眉毛,問道:“你呢?每次我與人切磋,後一天師傅就會遣你外出,真是師傅的意思嗎?”
燭光映照下,瑤月的臉頰染上了一絲羞紅,就好像内心深藏的秘密被人發現一樣,有一點羞恥,又有一點朦胧的酸澀。
好在,徐慶沒有就這個問題深究,而是溫和道:“回去休息吧,明早咱們一起去。”
瑤月沒有再多說,帶上門輕輕走出徐慶的小屋。
離開前,她幽幽歎道:“師兄,宗門有這麼多師弟師妹,你沒必要……”
徐慶沒聽到下文,也沒有轉過頭,隻是噙着笑容,繼續書寫。
直到身後再無氣息。
青年放下筆,從床底翻出另一本小冊子。
“今年招收的弟子比去年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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