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壽康宮陪着太後和母親待了半日。
太後整個人臉色也不好看,眼神裡的擔憂顯得動蕩不安,仿佛她也感覺我們的日子今後恐怕不好過了。
“哀家想着趁着帝君身子還撐得過去,趁早定下儲君。”
太後歎了口氣,言語之中哀傷極了。
母親正蹲在太後的膝下給她捶腿,她眼神閃過一絲狂喜,對着我使了使眼色。
“兒臣聽聞禮部正在着手給素節選妃……”
太後微微挑眉問我:可是帝君的意思?
本來母女倆已經内定的人忽然跳出來選妃,太後實在費解。
我颔首道:孫兒這幾日隻是侍疾,前朝之事斷然不敢聽。
太後點點頭說:你倒是乖巧,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怪不得素節喜歡你。
我内心毫無波瀾的沉默了。
母親佯裝羞愧的說:不可,昭昭終究嫁過人,大殿下身份尊貴總會選得到合适的貴族女子的。
太後蹙眉道:哀家知道,所以事成以後就先委屈做一個側妃。終究正妻的位置日後是她的!
定心丸吃下母親歡喜的湊到太後的懷中。
我再也坐不住了,我撲通跪在了地上。
“太後恕罪,孫兒對素節哥哥沒有男女之情……”
太後倒是面色如常,她平靜的告訴我:沒人要求你一定要對他情深意重,隻要你和他成婚日後穩坐天後的寶座,一切都會順遂起來。若非阿錦身子不好,醫神斷言她今生難有子嗣,哀家也不會費盡心思選了你。
母親則開口說:這門親事若是成了就是親上加親,昭昭背後有整個慕容氏,素節即位以後也會如意。
我苦笑着說:過去舅父防着我,我就連想嫁進皇族的仁孜王府做正妻都是難事,如今我一個殘花敗柳竟然還有機會成為大殿下的側妃?
太後擺擺手,心煩氣躁的讓所有人都退下,殿内隻剩下了母親和我。
“我們這群神女哪一個活着不是為了自己的母族籌謀的?當年哀家如此,你的母親也如此,你今日有這份緣化就是你的命!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你對素節沒有一絲感覺,可是那不重要,也沒人逼着你們舉案齊眉,況且,素節對你頗有好感,隻要你安分守己他我絕不會虧待你。”
太後輕輕握住我冰涼的手,無愛無心的棋子更好用。
所以她徹底放心了。
母親也憋不住了,她說:假以時日成為神族的天後那是何等風光?況且你不嫁給素節,慕容氏怎會安心效忠素節?
“罷了,昭昭,外祖母也不逼你,你這些日子多和素節多接觸接觸,也許你會轉變心意呢?”
母親歎了口氣:若是嫂嫂當年還活着,昭昭想必再大一點就定下來了這門婚事了……不過還好,該是我們的終究是我們的,我的女兒好福氣,有母後為她籌謀!
我怯怯的開口道:可孫兒不喜歡他,日後如何共處呢?沒有真心的感情對于素節表哥而言也是一種折磨啊!
太後聽不過去了她擺擺手呵斥道:真心算什麼?你在寒族吃了那麼多苦腦子還沒清醒?對于國母而言真心是最不重要的!唯有權勢地位才是最安穩的!
我還要開口卻被母親一個眼神吓退。
母親讨好一般說:昭昭是個實在的孩子,她會想清楚的。
太後閉目冷冷的通知我:今夜在蓬萊州哀家準備了一桌酒席,你就陪着素節赴宴吧,你已經不是為你自己而活了,你如今還能站在這,就是為了神族,為了你母親為了哀家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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