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七猛地一聲慘叫,封君揚輕輕擡手,鄭綸這才喝了一聲&ldo;停&rdo;,那密集的箭雨瞬間就停下了。葉小七那裡已是在用手捂着大腿直&ldo;哎呀&rdo;,若不是辰年抓得他緊,此刻怕是已從房梁上翻了下來。封君揚從外面緩步踏入了屋内,仰頭平靜地看向房梁上的辰年。辰年手中暗扣上了一支磨利了簪子,死死地盯着下面的封君揚,恨不能将他那張風輕雲淡的臉上紮個窟窿。封君揚又怎會看不出她心中的恨意,卻是輕輕地彎了彎唇角,淡淡問道:&ldo;還不下來?&rdo;辰年腦子裡一連轉了幾個念頭,怎麼算計都沒把握一招能将封君揚制住。她以前學功夫太過耍滑偷懶,除了輕功學得好些,其餘的都是隻得了個皮毛,平日裡吓唬人倒還成,可一旦真正與封君揚這樣的高手過招,立時就落了下風。辰年此刻心中既是後悔又是懊惱,咬着嘴唇幾經猶豫,這才拉着葉小七從房梁上躍了下來。葉小七一條腿被弩箭射中,腳剛沾地就慘叫着栽倒在了地上。辰年忙蹲下身去看他的傷處,就見他身上衣衫多處破損,肩頭與腿側幾處都見了血。當中最為嚴重的一處是在大腿上,一支弩箭從他腿側射入,箭頭已在後面冒了出來,竟是将一條大腿都射穿了。更為嚴重的是那箭頭暗冒藍光,顯然是淬了毒的。她心中又痛又怒,眼裡頓時就含了淚,&ldo;小七!&rdo;葉小七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卻全是豆大的汗珠,若是往日在寨子裡,此刻怕早已是疼得哭爹喊娘了。偏現在是在封君揚的地盤上,他不願被人看輕,便強忍着腿上的劇痛,擡頭看向封君揚,顫聲說道:&ldo;穆爺叫我帶口信給你。&rdo;封君揚微微揚眉,有些意外穆展越會帶口信給他,&ldo;什麼口信?&rdo;葉小七深吸了口氣,厚實的嘴唇幾經哆嗦,這才能出聲說道:&ldo;穆爺說他現在有事在身,不能來赴世子爺之邀,辰年就先留在你這裡,請世子爺幫着照料一二,日後他再登門道謝。&rdo;他這幾句話說的半文半白,十分的不順暢。封君揚聽得怔了一怔,倒是氣得笑了,反問道:&ldo;這還是要把謝姑娘托付給我了?&rdo;葉小七腿傷嚴重,一時痛得說不出話來,隻顧着抱着腿低聲呻吟。辰年雖也奇怪義父為什麼會叫葉小七帶這樣的話,卻更心焦葉小七的傷勢,回頭向封君揚喊道:&ldo;快給他請大夫啊!&rdo;封君揚冷聲問她道:&ldo;你一向都是這般求人的?&rdo;辰年咬緊了唇,恨恨地看他。若此刻中箭的是她,别說求人,她怕是已經向他撲了過去,拼着性命不要也要給他身上戳個窟窿。可現在是葉小七傷重,她又怎麼忍心不顧他的生死。封君揚還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辰年唇瓣上已經咬出了血珠,終于還是緩緩地向封君揚伏下身去,以頭觸地,苦聲求道:&ldo;求世子爺救一救小七。&rdo;封君揚分明是故意在折辰年的傲氣,可真見到她為葉小七低頭了,心中卻又有幾分不痛快,忍不住低低地冷哼了一聲,&ldo;早知如此,剛才何必還要死倔!&rdo;辰年何曾受過這般羞ru,她伏在地上,牙關咬得死死的,心中一股子怒火無處發洩,恨不得張口啃地上的青磚兩口解氣才好。又聽得封君揚說道:&ldo;鄭綸,叫人過來給他看看傷處。&rdo;封君揚的随從中就有懂醫術的,倒也不用專門去外面請大夫。過不一會兒,鄭綸就帶着一個中年男子從屋外進來了。那人先給封君揚行過了禮,這才上前查看葉小七的傷處,說道:&ldo;雖是擦着骨頭過去的,仔細些倒是不會耽誤日後行走。&rdo;葉小七疼得全身都是冷汗,衣服都被浸得透了,全靠一口硬氣強撐着臉面,現聽說自己這條腿不會廢了,心中頓時大喜,急聲問道:&ldo;以後不會瘸了?&rdo;那人沒答他,倒是遞過一粒丹藥來,&ldo;先吃了,我好給你取箭。&rdo;葉小七先看了辰年一眼,見她微微點頭,這才接過丹藥捂進了嘴裡,片刻功夫就覺得腦子昏沉起來。那大夫忙指揮着人進來将葉小七擡到c黃上去,辰年想跟過去幫忙,剛走兩步卻被封君揚喚住了。他淡淡吩咐道:&ldo;你跟我走。&rdo;辰年看看他,又回頭看看已經昏迷不醒的葉小七,好聲央求他道:&ldo;我等小七沒事了再和你走,好嗎?&rdo;封君揚緩緩搖頭道:&ldo;不好。&rdo;辰年恨他恨得牙癢,可葉小七與自己的生命都還在他手上,不敢不聽他的話,當下隻能沉着臉跟着他出去。院子裡的黑衣侍衛已經退去了許多,隻留下鄭綸幾個近身侍衛還在。封君揚也不說話,隻背了手慢悠悠往外走。辰年等了等,不見鄭綸等人動地方,隻得自己先跟了上去。走了半天不見封君揚有停下來的意思,她忍不住出聲問道:&ldo;你要帶我去哪?&rdo;封君揚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看辰年,問她道:&ldo;你那個小院子不能再住了,你說我能帶你去哪?&rdo;辰年瞥一眼不遠處的院落,隐約認得那就是封君揚住的地方。她立刻就肅了面容,半帶威脅地說道:&ldo;如果我義父要想來救我,你就是把我藏哪都不管用。&rdo;☆、人在檐下封君揚看着面前這個微微眯了眼睛的小姑娘,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他頗為無奈地打量了她片刻,見她絲毫未有自覺的模樣,心中便起了幾分戲耍之心,面帶微笑地問她:&ldo;謝姑娘,你可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rdo;辰年果然上當,下意識地就接道:&ldo;什麼話?&rdo;封君揚笑笑,不緊不慢地說道:&ldo;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曾聽說過沒有?&rdo;辰年微微一怔,眉毛随即便揚了起來,可剛要發火就又想起了封君揚的這句話,于是又強自把眉毛放平了下去。片刻之間,她的面色幾經變化,圓團團的臉上煞是精彩。封君揚瞧她這般模樣,心中存的那股子煩悶之氣忽地一下子消散了個幹淨,終忍不住失笑出聲。辰年雖不知道他為何發笑,卻多少能猜到是在笑自己,于是也不說話,隻繃着臉看着他。封君揚好半晌才停了笑,轉眼看到她這樣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不禁又是莞爾一笑。辰年恨恨問道:&ldo;有這麼好笑嗎?&rdo;封君揚沒有答她,卻是淺笑着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前行。辰年無奈,隻能在後面跟了上去,見他一直走到廊下才又停下步子,回身對她說道:&ldo;你以後飲食起居就跟我一起吧。&rdo;他是個年輕男子,她若是飲食起居都和他在一起,那她的名聲也就别要了!辰年一聽這話立時便要翻臉,卻聽封君揚那裡又繼續說道:&ldo;你先别急,這也是為了遮人耳目,楊成那裡若是來問,我也好有話打發他。&rdo;辰年聽他這般說,心中卻是有些不大信,一時也不接話,隻狐疑地打量他。封君揚沒有解釋,沖她淡淡地笑了笑,然後便吩咐順平去給辰年拿衣物與鋪蓋,并交待道:&ldo;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新收到身邊的丫頭。&rdo;說完便轉身進了屋内。辰年一個人站在廊下,越琢磨越覺得這事不對勁。這人看着像個溫潤君子,可内裡卻是個極狠辣無情的,他現在雖說得好聽,誰知道暗地裡又做了什麼打算!這樣一想,她就更認定了自己不能進去。須臾的功夫,順平已是帶了兩個侍女回來,一人抱着被褥,一人捧着兩套女子衣衫。他見辰年仍直直地在門外站着,不覺有些奇怪,偷偷地瞅了一眼屋内,低聲問她道:&ldo;謝姑娘怎麼還不進去?&rdo;辰年這裡還未回答,封君揚已是在屋内淡淡吩咐道:&ldo;叫她進來。&rdo;鄭綸等幾個侍衛就守在不遠處,辰年自讨跑不了,百般不情願地跟着順平進了屋。封君揚那裡已是脫了外面的錦袍,身上隻穿了件白色中單,正坐在桌邊慢慢喝茶。他瞧見辰年進門隻斜斜地撩了一眼,指着後面跟進來的兩個侍女問她道:&ldo;你可比她們兩個美貌?&rdo;辰年聞言一愣,下意識地回身瞅了瞅那兩個微微低着頭的侍女,就見兩人均是粉面桃腮的美人,看着年歲都不大,偏身姿卻又窈窕有緻,比起寨子裡的小柳來都勝了三分。封君揚又問道:&ldo;你可比她們兩個溫順可人?&rdo;辰年雖聰明,卻到底年少,一時也拿不準他為何會突然問她這個,索性也不答話,隻盯着他看。封君揚就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說道:&ldo;她們兩個這般的尚還不夠格來給我暖被,就你這樣的野丫頭,我還能怎樣你?&rdo;辰年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張臉蛋頓時漲得通紅,心中卻是又惱又羞,正張口就要大罵,卻見封君揚唇角帶笑地瞅着她,竟像是有意在等着她發火一般。她心思轉了轉,把到了嘴邊的話強壓了下去,換了一副笑臉說道:&ldo;你瞧不上我正好,反正我也沒瞧上你。&rdo;封君揚笑了笑,指了外間的軟榻對她說道:&ldo;夜裡你就在這裡睡吧,權當給我值夜了。&rdo;辰年從侍女懷裡抱過被子鋪在了軟榻上,然後就又立在一旁等着封君揚的吩咐。封君揚見她這般聽話,心裡反而有些失望,也沒了逗她興緻,由順平伺候着洗漱後便在裡屋裡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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