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忍住你的痛苦,不發一言,穿過這整座城市。——海子
關于三舅的記憶,所有的點點滴滴都是從媽媽那裡聽來的,像是在平行時空裡,一棵無形的樹洞,我們各懷心事,訴說着秘密。
時間永遠分岔,通向無數的将來。--博爾赫斯
可是很遺憾,在擁有的無數個将來裡,唯獨缺少了你。
我沒有見過他的樣子,在人間,除了寥寥無幾的愛你的人,會偶爾提起你。
後來才明白,命運是很玄學的東西,有的時候又很諷刺。壞人可以心安理得得過得很幸福,他們會做人,會裝,在人前是好人。
有些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他們很聰明,覺得自己人後做的那些狠心的事情,外人永遠不會知道。
三舅剛剛結婚不久,就跟同村的人一起出去外出打工,通過媽媽的形容,和她提起自己三哥時的表情,也能感覺出來,他很好。
在他們那個年代,家家戶戶以家裡兒子多為榮,因為别人不敢輕易惹事。
三舅年少的時候,村裡有一戶人家欺負我外公,不知道是那人的爸爸還是兒子,我三舅就氣不過,給我外公出氣。
最後打起來,他騎到那人的脖子上打人家,後來那家的兒子揚言要殺了他。
後來大概是在三十年前,那個時候的治安系統,肯定沒有現在發達。
在某個很是平常的一天,我外公接到一個電話,是在那個省忘了,也不想說,就說讓家裡人去領屍體。
當時外公村和隔壁村有個同名同姓的,兩個家庭都接到電話了,我外婆哭,那家人的媽媽也哭,最後核實是我外婆的兒子。
後來我外公和他一個兄弟一起連夜座火車去的,警察說是見義勇為被小偷謀殺了。
大概意思是他在火車上看見有人偷東西,提醒了一下,下火車後被謀殺了。
以至于影響我的觀念,出門在外,保護好自己,不說話,不做事,有事找擺擺手。
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回學校,在合肥南站地鐵,一對夫妻大概六十多,來來往往很多人,因為門口很多拉人的私家車,要得價格貴得離譜。
所以很多人确切地說很多年紀大的人,都到旁邊去做地鐵。
我當時拉着個二十八寸的行李箱,去買票,看着那對夫妻站在售票機旁邊,不會買票,他們問旁邊的人,路過的很多人,都是擺擺手或者說不好意思我趕路。
當時心裡很難受,就覺得怎麼那麼冷漠,所以當那個阿姨過來找我的時候,我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我從家裡出發前,我媽媽特意給我找了好多硬币,就是擔心出門在外不方便,當時那個阿姨手裡拿着一百快錢,我說沒事就幾塊錢。
當時沒有在意,幫阿姨查好路線,她一直說謝謝,我也趕自己的路了。
很有緣分的是,我到汽車站坐車,剛剛走到大廳就又看到叔叔阿姨了,他們剛剛買好票,售票員找零,我剛剛想打招呼,那個阿姨立馬拉着叔叔走開了。
看她的嘴型,邊走邊說着什麼,那個阿姨還斜視看了我一眼,無論他們說什麼,我也沒有想過要回那幾塊錢呀,那一刻覺得挺難過的。
所以從那以後,我出門在外都是戴口罩,戴耳機,外表裝作很冷漠,網絡上很多人說,出門在外我們約好,幫幫彼此的父母,自己的人生一地雞毛,也見不得人間疾苦。
隻是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不是涉及到當下生命的安危,我不會主動去熱情地幫忙的,因為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更多的時候是愛莫能助。所以,對不起,不知全貌,不予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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