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指節修長的手虛按在腹部,一雙長腿交疊。
他面色肉眼可見的蒼白,眼尾卻泛着潮紅,正神色疏淡地垂着眼。
回頭看到江染的瞬間,黑眸中似乎有星光點點。
江染把塔樓的發現和他說了,顧硯思索片刻,開口詢問女鬼:“是二夫人害了你對嗎?”
女鬼脖子已經折斷,姿勢怪異地點了頭。
三人繼續詢問,得知女鬼需要他們幫忙破壞伯爵在密室作下的法陣。
幾人很快用鑰匙打開了磚後的銅鎖。
隻聽一陣沉悶的聲響,一條通向地下的密道出現在腳下。
地下是一片祭壇,牆上的火炬閃爍,照亮祭壇中央以血畫成的詭異陣圖。
在女鬼的比劃示意下,他們割開了自己的手心,用鮮血在法陣角落添塗了幾道微不足察的筆畫。
再次回到地面上時,黑色馬車已經在禮拜堂門口等候。
沒有車夫,拉車的是兩匹隻剩骨架的銀白骷髅駿馬。
三人先後坐上馬車。
馬車緩緩駛出城堡。
─────
“劇情解鎖,逃脫成功!”
江染耳邊響起提示音,卻沒有立馬脫出遊戲,眼前的黑幕上滾過劇情揭秘的文字:
故事要從大夫人的死說起。
大夫人的妹妹愛慕伯爵多年,壓抑成狂竟将姐姐從城堡最高處推下,大夫人墜樓而死。
伯爵郁郁許久,查明夫人死因,對妹妹恨之入骨。但為了通過邪術秘法再次見到夫人,隻能假意心動與妹妹成婚。伯爵很少陪伴二夫人,不是在祭壇研究招魂邪術,就是在塔樓作畫思念夫人。
招魂陣需要與亡者血脈相連的至純嬰孩作為祭品。
于是二夫人的第一個孩子出生。
伯爵将嬰兒挖心剜眼,哄騙二夫人服下,至此招魂陣大成。大夫人的魂魄附身到了二夫人身上,記憶卻有缺損,伯爵藏起古堡所有鏡子,隻說她是撞到頭失憶了,不用擔心。
然而招魂陣隻能持續三月,伯爵再一次失去夫人,痛不欲生。
他罷手數月,還是按捺不住思念,再次繪制招魂陣。
三次招魂結束,二夫人終于從喪子瘋癫導緻失憶的謊言中察覺異樣。她恨意切齒,找來教徒術士超度姐姐魂魄,實則驅鬼。
教徒如約驅鬼,卻被伯爵抓到嚴刑拷問,得知大夫人離魂飛魄散隻差一步,伯爵又恨又慌近乎瘋狂,将教徒虐殺至死,又将二夫人囚禁在城堡密室。
他開始研究更加兇惡的邪術,妄圖以二夫人的身體複活大夫人,為此他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法陣需要的親族血量過多,他以尋找夫人為名邀請了九名妻族血親赴宴,隻等十二點鐘聲響起……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法陣已經從複生逆轉為滅魂。
一切都将事與願違。
─────
江染從遊戲艙裡爬起來,沒來得及去看大屏上另外兩組人的遊戲情況,就往顧硯的房間走去。
距離遊戲結束還有30分鐘不到,這段時間不會給遊戲外嘉賓直播畫面。
剛好給她時間确認一下顧硯的情況。
江染敲了敲門就推門進去了。
遊戲艙已經打開,顧硯卻沒有從座位上起身。
他斜斜倚靠在軟椅裡,擰着眉雙眼緊閉,手虛虛撫在腹部。
聽到開門聲,睜開泛着水光的黑眸無力地望來。
“你怎麼樣?”江染已經有預料,但還是被他蒼白的唇色驚了一下,連忙上前想要扶他起來。
顧硯卻躲開了她的手,僵硬地頓在原地。
他蹙着眉仰頭望着江染,喉結上下滾動,忍了好一會兒才能勉強出聲,聲音低啞甚至帶着幾不可聞的顫抖:“想吐……”
江染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沒找着垃圾桶或者塑料袋:“能起來嗎?我扶你去洗手間。”
顧硯閉了下眼緩了片刻,才按着胃部掙紮着想要起身。
江染剛扶上他的手臂,就看到顧硯後背又是兩道滲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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