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其問,君瀾面色微滞,然終首肯:“然。”
“無所不曉乎?”沈清雲自其懷中起立,凝眸直視。
君瀾回望,片晌,輕颔首:“無所不曉。”
沈清雲忽而笑靥如花。
喜悅溢于言表,她執君瀾袖,語帶迫切:“可否言吾與女神尊,女神尊與天帝、江離之糾葛,及吾與汝……”
目光懇切,眼波清澈,君瀾之影倒映其中。
君瀾凝視,眸中漸生溫笑,未料沈清雲期待之際,他緩緩搖頭。
沈清雲:“……”
“何故不說?言予我,言予我~”沈清雲聲帶嗲意,一手拽袖,搖晃不已。
沈清雲覺此夢久矣,倦意漸濃,換言之,欲醒矣。
念及全知後夢醒,然神妖之戰遙遙無期,日複一日,乏味至極!
若君瀾無所不知,道于我,豈非醒有時?
計雖妙,未料君瀾斷然拒之,決絕異常。
無奈之下,憶前世對沈父撒嬌光景,幼時嬌憨,沈父頗為受用。
如今,沈清雲将此計施于君瀾。
君瀾未料此變,表面驚詫,心下竊喜。
然,他神色肅穆,道:“所知皆不可言,時至,自知。”
此言一出,無論撒嬌威脅,君瀾皆默然,一字不吐。
折騰一番,知君瀾無意言舊事,沈清雲忽自榻上起,作勢離席。
君瀾不由問:“何往?”
沈清雲回首,冷笑道:“不言?吾尋江離,其所知或不遜于汝。”
君瀾一拽,将她攬入懷,“尋他?”他嗤之以鼻,“彼可見爾?可聞爾言?知爾存在乎?”
三問未困沈清雲,她淡然道:“何妨?吾伴其身側,真相自明。”
言罷又欲掙脫,然力不敵君瀾。
沈清雲怒于真相不得,無力掙脫更添憤意。
怒火中燒,向君瀾言道:“待吾證道,首當問罪于汝!”
沈清雲自認狠話,而君瀾見之,隻覺其甚是嬌憨。
他揉其頂,溺愛道:“好,待汝證道,吾候汝問罪。”
似乎并不介意其言。
語畢,君瀾小心翼翼為其揉肩,“尚痛乎?”
自知适才失态,沈清雲體質不堪重負,目光中添憐惜自責。
沈清雲心存芥蒂,不悅道:“痛極,骨幾碎矣。”
君瀾聞言,心弦緊繃,連忙施法緩其痛。
冰藍法力自指尖流淌,滲入沈清雲肩部,繞骨而行,修複傷痕,消解痛楚。
雖帶毒氣,痛感卻是真切,經此療愈,舒緩不少。
法力周流全身,确認無礙,君瀾方緩緩收手。
療程結束,沈清雲慵懶躺于君瀾膝,偶扯其發絲。
仰首間,對上君瀾目光,雙方可輕易凝視良久。
而沈清雲似有意避視,手把其發,目光遊移,獨不觸其眸。
細觀之下,君瀾終按捺不住,握其手,止其弄發,“思何事?”
沈清雲唔聲,作沉思狀:“思前世何以隕。”
君瀾眸色一暗,俯身輕吻其額,聲細如絲:“此次,吾必護汝周全。”
沈清雲心内白眼,暗嘲:誰稀罕?且不知自信何來?一問三不知,竟敢擺出深情款款之态……
實乃莫名其妙。
“吾思,于修真界何故隕落?汝知否?”
避免君瀾再露“黑化”之态,沈清雲搶言于前。
“修真界?”君瀾語帶恍惚,似有隐憂。
沈清雲察其異,道:“吾已至大乘,曆九十九雷劫,沐浴接引之光,行天梯時,突遇妖風,直送吾回地球,可知風源?”
君瀾未料其提及此事,言之愈多,心愈虛,尤見其言妖風時殺意已顯。
殺氣寓言外,頗有秋後算賬之意,君瀾心虛之餘,更添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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