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積雪大部分已被景區清理過,到了靈泉入口,蔣遜将車停好,三人下了車,徒步往上走。石頭階梯,腳下積雪倒不是太厚,一腳下去,能感受到腳底的凹凸不平,蔣遜在前面帶路,路上一個遊客都沒有,大家都躲着雪閉門不出,隻有賀川在這種天氣也想出來。樹叢根深葉茂,繞過石頭群,前面就是一汪泉,泉眼咕咕冒水,水流清澈見底。靈泉旁有塊巨石,底寬頭尖,石上長滿苔藓,站在頂端,能一覽衆山。蔣遜說:&ldo;這就是靈泉。&rdo;阿崇問:&ldo;能喝嗎?&rdo;&ldo;能直接喝,以前這邊的老人還說靈泉水能消除百病,讓人長生不老。&rdo;阿崇搭住賀川的肩膀:&ldo;我給裝一罐,讓你當個老不死!&rdo;賀川折下他的手腕:&ldo;你要想英年早逝,我也成全你!&rdo;阿崇叫起來:&ldo;哎喲哎喲,斷了斷了‐‐&rdo;他嗓門大,一喊震天響,響聲中還夾雜着另一道聲音。&ldo;救命……&rdo;這聲音很小,不太真切。蔣遜看向賀川,賀川也正朝她看來。☆、&ldo;救命……&rdo;夾雜在風中的聲音,再次傳來。蔣遜問:&ldo;聽到了嗎,有人喊救命?&rdo;&ldo;聽見了。&rdo;賀川掃了一圈,&ldo;你聽着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rdo;聲音又沒了,蔣遜疑惑道:&ldo;沒聽清。&rdo;賀川看向阿崇,阿崇說:&ldo;我沒聽見什麼聲音啊。&rdo;他剛才手腕被擰得疼,哪裡留心到什麼聲音。雪粒斷斷續續地飄着,靈泉上冒着薄薄的水霧,萬籁俱寂,連枝頭的樹葉也一動不動。阿崇玩笑着:&ldo;哎,這裡有沒有什麼山村女鬼的傳說?&rdo;&ldo;有啊。&rdo;蔣遜說。&ldo;啊?真有?&rdo;&ldo;你記得待會兒别下水玩,水裡有妖怪,會把你捉去吃了。&rdo;蔣遜提醒,&ldo;記住啊!&rdo;阿崇扯扯嘴角:&ldo;這也叫傳說?&rdo;蔣遜睨着他:&ldo;這種流傳幾百年還永垂不朽的,不是傳說是什麼?&rdo;賀川看了眼阿崇,也說:&ldo;哄你正好!&rdo;阿崇喊:&ldo;你們倆要不要這麼……&rdo;&ldo;安靜!&rdo;蔣遜打斷他。阿崇不甘地想接着說,被賀川一記刀眼瞟來,老老實實閉上嘴。&ldo;這裡……有人……救……&rdo;賀川轉向北面,說:&ldo;那裡!&rdo;&ldo;在那邊!&rdo;蔣遜立刻往北面走。兩人聲音和動作幾乎同步。阿崇看着他倆的背影,終于不甘地冒出一句:&ldo;你們倆要不要這麼搭!&rdo;北面是一處山坡,坡上栽滿了竹子,竹林很深,從坡頂望過去,看不清坡下有什麼,但下面一定有人,因為這回,他們三人都聽見了。蔣遜跨過灌木叢,扶住一棵竹子,朝坡下喊:&ldo;有人嗎‐‐&rdo;山上經常有人來挖筍或摘野菜,蔣遜擔心是附近的村民。坡下的人回道:&ldo;有人!有人!救命!&rdo;帶着哭腔,又驚又怕的,是個年輕女孩。蔣遜喊:&ldo;你受傷了?&rdo;&ldo;我腿斷了,我走不了!&rdo;&ldo;别着急,我馬上下去!&rdo;坡下的人喊:&ldo;你就一個人?一個人别下來。&rdo;&ldo;放心‐‐&rdo;蔣遜扶住竹子,頭也不回的對那兩個男人說,&ldo;你們在這兒等着,我下去看看。&rdo;剛走出兩步,她就被人抓住了胳膊。對方力氣大,隔着羽絨服,都能把她抓疼了。&ldo;有男人在這兒,用得着女人?&rdo;賀川有些鄙夷地看着蔣遜,把她扯到身後,說,&ldo;你看着阿崇。&rdo;說着就要往坡下走。蔣遜反手拽住他的胳膊:&ldo;這裡我比你熟,我在山坡上滾大的。&rdo;她不耐地命令,&ldo;回去呆着!&rdo;賀川有點愣,他頭一次聽見一個姑娘指揮他。靜了兩秒,他倏地一笑,扯開蔣遜的手說:&ldo;行啊,你滾個坡讓我瞧瞧?&rdo;蔣遜皺眉:&ldo;你這人怎麼說不聽!&rdo;賀川笑着:&ldo;我倒沒看出你這麼關心我。&rdo;&ldo;我也沒看出你這麼樂于助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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