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若不随時随地準備以命相搏,便要等着束手就擒,搏一搏尚有一線生機,而被擒住了……&rdo;她隐了話尾轉向他,皎潔月光透過窗棂溫柔的灑在她不施粉黛純美的臉上,一對水潤星眸眨啊眨,可卻森然的說道,&ldo;惟有,死路一條。&rdo;她一則嬌美一則狠戾,兩種看似極端的矛盾竟安然為她共存,無可取代獨她專屬,使他不禁眩惑,視線定定鎖着她,低噶的問出總得不到答案的問題:&ldo;為什麼做殺手?&rdo;詠葭真被他的執着打敗了,&ldo;我若不答,你會不會行使&lso;主人的權力&rso;,拿命相挾?&rdo;&ldo;嗯。&rdo;他點頭。&ldo;……知道了對你有什麼好處?&rdo;她百思不得其解。他懶懶的哼:&ldo;沒有好處,但就想知道。&rdo;這才感受到他的眼神帶着不同以往的熱度,詠葭朝上翻眼球,再回來他依然目不轉睛,胸口破天荒咚咚快跳了兩下,她趕緊穩住心神,卻沒管住嘴巴,&ldo;我不做便是哥哥,他生來為着學醫救人的,不該染上滿手血腥。&rdo;聽她如是說赢庭眉心一蹙,&ldo;你就甘願滿手血腥?&rdo;詠葭曲起膝蓋靠把臉架在上面,扯了扯嘴角說:&ldo;命運使然,我根本沒得選擇。&rdo;她和哥哥幼年父母雙亡,遲瑰從奴隸販子手裡買下他們,雖當丫頭小厮差遣使喚,但終歸衣食無虞,免受颠沛流離,最後還要面臨骨肉分離之苦。她随前輩習字那幾年,哥哥已漸漸顯露醫者天賦,可惜遲瑰并不在乎是否有人看一眼就過目不忘的将醫術倒背如流,他隻想培養一群能夠替他賣命的殺手。以哥哥的個性,一定熬不過嚴格苛刻的訓練,她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去死,所以,她長跪在遲瑰屋外,把頭磕得鮮血橫流,非要替下哥哥。八歲的小丫頭,流血不流淚,不管這般已沖撞了皇子威儀,執拗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委實夠膽色,遲瑰摒除性别之差,允了她。前因後果一聯系,赢庭不用想也知道,這趟北錫之行,遲瑰定又押上詠芫逼她妥協,那麼她搏的豈止她一人的命,還有她哥哥的,胸臆不禁微微泛酸,目露憐惜。她當即嫌惡的說:&ldo;收起你的同情心,别讓我後悔告訴你這些。&rdo;&ldo;我在同情詠芫,當你&lso;九死一生&rso;的時候,他未嘗不是牽腸挂肚。&rdo;這男人辯才一流,詠葭盡管心裡冷哼,但仍是說道:&ldo;在蒼岌别看女人好像比男人來得重要,實則不然,長得稍有姿色的哪個不要背井離鄉跟充軍一樣被送走,終其一生都回不了家,相比之下我甯願做殺手,至少我還有機會回去跟哥哥團聚。&rdo;做為一個身懷絕技、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她僅有的想望不過能與家人相伴相守,簡直單純得可怕。&ldo;這次你也一定能回家。&rdo;良久他徐徐說道,&ldo;我保證。&rdo;&ldo;……&rdo;……皇家獵場位于一片對北錫來說非常少見的丘陵地帶,這裡的山林比起蒼岌的高山當然不值一提,但仍超出了詠葭的想象。連綿起伏的茂密植被,既有開闊的草場又有山澗瀑布,以她豐富的狩獵經驗,光是聞着空氣中流動的氣息,便可判斷此地是個條件優越的狩獵場所,相比之下逐香堡的射獵場還真的隻能說是一個&ldo;花園&rdo;。騎行了三天的路程來到獵場外圍的行宮坦麗堡,略感勞頓的貝岚吩咐大家好好休整,狩獵于後天正式開始。坦麗堡不若逐香堡那般精巧别緻,然而無處不顯現皇家的顯貴和威嚴。整座城堡立面劃分為縱、橫三段,分别是正宮和左右兩側宮,為符合獵區特色,内部裝飾陽剛味十足,各種狩獵用具、動物标本的陳設破費了一番匠心。夏夜的天空晴朗無雲,清晰可見的點點繁星如鑽石般閃耀,而燈火輝煌中的坦麗堡則是對應星空最亮麗的風景,仰躺在屋頂上的詠葭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絢麗惑人的美近在咫尺又仿似遠在天邊,既無法握于掌心又暗藏難測的危機,不知道此時此刻嬴庭是否也正擡着頭看着天上的星星;是否也覺得這片浮華太過飄渺和不真實?終于到了狩獵日,貝岚帶領大批獵手浩浩蕩蕩的開進狩獵場。一身墨黑獵裝的詠葭跟她的弓弩一樣寒氣逼人,身姿飒飒的策馬與貝岚并肩同行,即使偶爾貝岚轉頭跟她談笑,亦表情桀骜,沉默寡言。在旁人眼裡,一個默默無名的侍從能夠貼身伴在長公主左右是何等殊榮,不知惹來多少豔羨多少眼紅,可惜她卻一無所覺,貝岚不時趁她沒注意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嘴角噙着淡笑。能被喻為&ldo;白金獵人&rdo;貝岚靠的絕不是她在北錫尊貴不可撼動的地位,進入狩獵的第二天,詠葭終于大開眼界,她的騎術、箭術雖在其次,但運籌帷幄,制勝于無形的能力使她身上依稀仿佛透露着一個帝王的影子。是夜,詠葭應長公主的召喚走在前往寝宮的路上,心底一直不斷思忖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在逐香堡貝岚表現出的玩世不恭也好;漫不經心也好;存心戲弄也好,無外乎對他們不存信任,而這廂一趟狩獵下來,她倒是變得&ldo;毫不保留&rdo;了,難道&ldo;試探&rdo;已過,她終于決定&ldo;接納&rdo;他們了嗎?那又為什麼獨獨将嬴庭排斥在外?這個長公主的難以捉摸跟遲瑰比起來絲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而她從來沒弄清楚過遲瑰的想法,何況貝岚的呢?候在門外靜待宮人通傳,詠葭憶起調查過的那個曾跟長公主有過婚約,最終無言收場的國相翁科查,雖虛長貝岚幾歲如今卻是一個利欲熏心、垂垂老矣的俗夫,當初貝岚沒有選擇他是不是早就料想到他今日面目,那豈不是要佩服她高瞻遠矚?詠葭勾唇蔑笑,随即垂下頭盯着腳上的男靴,宮闱之中桃色韻事屢見不鮮,公然眷養情婦、男寵的王公貴胄大有人在,但深夜傳召&ldo;男侍從&rdo;入内宮的行為還是會引人側目,她得盡量&ldo;安分守己&rdo;些才是。須臾宮人将詠葭請進門,她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恭恭敬敬的停在一段距離之外,抱拳行禮:&ldo;小人給長公主請安。&rdo;換下獵裝,貝岚恢複豔麗裝束,眼尾上翹的墨綠眼線勾勒出她那雙狐狸似的媚眼,朱紅的唇彩滟滟流波,随着她款擺行走追逐在裙褶間的金色繡線搖曳生姿,與在狩獵場上指揮若定的她根本雲泥之别。貝岚微啟檀口含入一顆女侍遞來的葡萄,享受的眯着眼睛,後方兩個女侍搖着羽扇驅散暑氣,她慵懶的擺擺手說:&ldo;别站得那麼遠,挨近點好說話。&rdo;詠葭擡頭瞥了一眼,挪動幾步之後便停下來,貝岚見了忍不住嬌笑連連,一邊讓人繼續哺喂鮮果。鬧不清她因何發笑,詠葭清清喉嚨:&ldo;長公主深夜召見小人不知所為何事,請長公主示下。&rdo;貝岚沒搭理她,過了一會兒一名宮人捧着黑底描金的托盤進來,行至跟前雙膝跪地,将托盤高舉過頭,詠葭瞧着托盤裡的羽毛頭飾,當即了然,那是由她和嬴庭所獵珍禽的羽毛所制。貝岚顯得相當高興,迫不及待的接過女侍遞來的頭飾,笑盈盈的對詠葭說:&ldo;快來看看,漂不漂亮?&rdo;詠葭簡潔的答:&ldo;回長公主的話,非常漂亮。&rdo;正往頭上試戴新頭飾的貝岚望向她,揚高聲音語帶埋怨的說:&ldo;就這樣?你可真是無趣的緊!&rdo;繼而不耐的揮手讓其他人退下。詠葭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得她不開心了,沉默的僵立在原地,忽然聽聞裙裾滑過地面的窸窣聲,一陣香風撲來,貝岚走到她面前,伸手捏着她尖細的下巴把她的頭擡起,一邊左瞧右看,一邊噘着紅唇,&ldo;啧、啧、啧,明明長得花容月貌,幹嘛偏要把自己弄得死氣沉沉的?&rdo;話音剛落她的手一把扯落詠葭腰間的系帶,饒是身經百戰的詠葭亦驚得低叫道:&ldo;長公主,您這是做什麼!?&rdo;握住詠葭想要搶回腰帶的手,貝岚湊過臉貼着她的耳朵說:&ldo;小丫頭别裝了,在宮裡大呼小叫是會被治罪的喲。&rdo;詠葭呐呐的盯着她,原來她早看出她女扮男裝,&ldo;長公主您……果然明察秋毫。&rdo;&ldo;呵呵。&rdo;貝岚拍拍她的臉頰,媚眼煙波流轉,&ldo;小嘴兒真會說話,是不是你家老爺的口水吃多了?&rdo;詠葭詫異不解,&ldo;啊?&rdo;作者有話要說:貝岚調|教詠葭引導她初識情滋味但過程有點小虐……沒人看沒人留言好冷清呀~比桂林的冬雨還要冷徹心扉……☆、(四)詠葭未經思索一聲短促的&ldo;啊&rdo;讓一直暗暗留心她的貝岚消弭最後一絲猜忌,這個扮作男人的丫頭除了深藏不露的絕好身手,其餘表現均個性使然,對她時不常的作弄以及挑釁,不是以欲擒故縱的招數想引起她注意,而是天生不懂逢迎阿谀,再說白些便是還沒開竅。&ldo;你多大了?&rdo;貝岚忍不住問道。&ldo;回禀長公主,小的今年十八。&rdo;十八歲不小了,竟然情窦未開,貝岚對她那如花美顔挑起眉頭,就算蒼岌遍地俊男美女見多不怪,但她到底已是出類拔萃,莫非她平日面對的都是死人?&ldo;替遲瑰辦事兒多長時間了?&rdo;詠葭看了眼貝岚,她一臉的探究,未知她為何對自己如此好奇,但也隻得坦白回答:&ldo;回禀長公主,已過六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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