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為中宮之主的皇後娘娘,顯然已經被所有人徹底忘在了腦後。蘇月婉做下的糊塗事太多,不僅将潛邸舊人的好感值徹底敗光,連新晉的妃嫔們也敢打心眼裡的看不起她。可是她一無靠山二無實權三無子嗣,連陛下也徹底厭棄了她,除了将自己縮在角落假裝是個透明人,她又還能如何呢?皇帝陛下環顧這滿屋子容貌姣好的女子,想着何姑姑查出來的些許手段,隻覺得從心頭冷到了四肢百骸。再看一眼太後遺容,綦烨昭再也忍不住,帶着林公公匆匆出了延壽宮,徑直往長樂宮裡去喘息片刻。幽然暗香沾染了冬日凜然悄悄吐露芬芳,長樂宮外殿的牆角處,數枝臘梅兀自熱鬧的開着。金橘拿了把金絞剪左右打量的挑選花枝,看陛下進得門來,急忙屈膝行禮。綦烨昭聞着醉人的花香,周身寒意也漸漸平息。擡手叫了起,他一壁往裡走一壁随口問:“皇貴妃可醒來了?”金橘将剪子交給旁的小丫頭,自個兒跟在陛下身後一塊兒進屋,口裡答道:“娘娘剛醒來,仍是覺得有些疲倦,太醫讓主子用些好克化的膳食便繼續歇着。”綦烨昭點點頭,推開了内殿的門,又穿過兩重帷幕,正看到半躺在床上的陸清淺。皇貴妃娘娘亦是驚訝:“您不是在延壽宮裡忙着麼?怎麼得空過啦了?”她有些赧然的抱歉道:“可惜我身子不争氣,竟是沒法兒送母後最後一程。”她眼圈兒犯紅,淚珠又掉落下來。綦烨昭跟着鼻子一酸,啞着嗓子勸道:“你好好将養,别想那麼多。”陸清淺低聲“嗯”了一句,仍是抹了一陣眼淚才平靜下來,複又再次問道:“您怎麼沒在延壽宮呆着?可是出什麼事兒了?”綦烨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将韓昭媛的發現說了,又解釋道:“何姑姑做事兒有些潑辣,說不得會鬧出什麼動靜來。朕怕你聽見了多想反倒不好,幹脆與你先說明白。”陸清淺了然的點頭,抿了抿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她握着綦烨昭的手輕輕用力,仿佛這樣就能帶給他堅強支撐的力量。綦烨昭揉了揉她散亂的發絲,正要再安撫兩句,卻聽到外頭傳來匆匆腳步聲。何姑姑不顧林公公的阻攔在外頭高聲禀報:“奴婢已經查到線索,亦知道是何人所為了,請陛下移步禦覽供詞,并将安修儀立刻捉拿審訊!”聽到安修儀三個字,綦烨昭先呆了呆——非是他覺得這個人不該是兇手,而是在他腦子裡,幾乎已經忘了後宮中還有這麼一個人。安修儀,陳笑雪,與陛下同歲,是綦烨昭的第一個女人。在綦烨昭的印象裡,她始終是衰老蒼白病恹恹的模樣,低調卑微的讓人根本不願意多施舍一個眼神。皇帝陛下愣了一刻,隻覺得匪夷所思,又變成暴跳如雷。他快步到外間直視何姑姑與一衆女官,控制不住嗓音的銳聲問道:“她是瘋了嗎?你們确定沒有錯?”何姑姑到底是個狼人,面對陛下的怒火絲毫不慫,反而心平氣和的繼續往外放大招:“奴婢審訊過安修儀跟前的三個大宮女,皆證實了她心懷叵測頻施毒手的事實。不但是用食鹽謀害太後這一樁,另有當年謹昭儀身死、大皇子出花以及大皇子突然沖撞太後,實則都是她在暗中搗鬼。”“你真的确定?朕和太後待她不薄!她怎麼可以這樣喪心病狂?”綦烨昭隻覺得這世界都瘋了,尤其是當年綦堃碩染上天花,安修儀還記着給他燒香祈福:“陳氏到底為什麼這麼做?!”何姑姑将摁滿了指印簽字畫押的口供雙手呈上,語氣平靜的束手回禀:“奴婢隻知道這一切都是安修儀所為,至于她為何要這樣做,隻怕唯有她自己才能說得清楚了。”綦烨昭匆匆浏覽過一張張寫滿文字的白紙,心頭一股怒火幾乎要将他燃盡。他顧不得多說,甩手出了長樂宮,顯見是要去找安修儀當面對質。延壽宮中,妃嫔們正惶恐不安的哭泣,忽而見到陛下去而複返,二話不說便是一耳光将安修儀抽倒在地。陳笑雪卻并不慌張,慢慢爬起來站直了身子,用她慣常的沙啞低沉的聲音問道:“陛下好大的火氣,豈不知怒火攻心,于身子不好?”輕柔細語的關懷在綦烨昭聽來分外可怕。他将口供摔在陳笑雪臉上,深吸一口氣直問道:“你是認罪還是去慎刑司走一遭?”紙張飄落在地,陳笑雪并不看它們,反而輕輕抽了抽嘴角似乎是笑了:“臣妾做的事兒太多,不知陛下說的是哪一件?”她好整以暇的掰手指算:“讓周麗貞小産的山楂糕是我做的,趙月娘那回早産也是我在她鞋上夾了軟針,可惜我不知她是給王妃試藥,不然根本不同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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