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一愣,施香已快手快腳地幫她梳頭換衣。周初瑾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顯然不虛此行。她們姐妹倆都長得像周鎮,有着精緻柔美的五官,白皙細膩的玉肌,熠熠生輝的眼眸,纖細苗條的身段,不同的是周初瑾眼角眉梢間流露出來的是柔韌,而周少瑾卻更多的是柔順,加之她們之間相差七歲,周初瑾已經長開了,周少瑾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周初瑾溫柔持重,周少瑾嬌柔怯弱,見過她們倆姐妹的人并不覺得她們相似。周初瑾烏黑的青絲簡單地挽了個纂兒,隻有耳朵上墜了對蓮子米大小的珍珠耳環,雪青色拱碧蘭花的褙子衣袖和下擺處都皺巴巴的,一看就直接從馬車上下來屋都沒回就來看她了。&ldo;少瑾,你怎麼樣了?&rdo;她坐在c黃邊,拉了妹妹的手,道,&ldo;眼看着父親的生辰就要到了,我去了廟裡,給父親和我們都上了炷香。&rdo;她眉宇間難掩喜色,從懷裡掏出一個金色繡着昙花的香囊,&ldo;還給我們都求了個平安符。&rdo;她将香囊遞給周少瑾,&ldo;這個是你的。你收好了,挂在腰間,可保佑你今年都平安順遂,無災無難。&rdo;是專門為她求的吧?父親的生辰在六月,還有快三個月呢!周少瑾默默地接過了香囊,喃喃地向姐姐道謝。&ldo;和姐姐不用這麼生分。&rdo;周初瑾笑盈盈地摸了摸她的頭,問她,&ldo;你今天都吃了些什麼?有沒有特别想吃的東西,我明天讓小廚房給你做。&rdo;施香神色微緊。二小姐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可她們實在是不敢強迫二小姐……周少瑾此時才覺得餓。她道:&ldo;我想吃幾塊水晶糕。&rdo;施香忙道:&ldo;廚房裡還蒸着呢,我這就去端了來。&rdo;&ldo;還是重新做吧!&rdo;周初瑾微微不悅,道,&ldo;讓廚房再加個桂花鴨,一個松鼠魚。&rdo;這兩道菜都是周少瑾愛吃的。施香屈膝退了下去。周初瑾也站了起來,笑道:&ldo;我去換件衣服。等給外祖母請了安,再陪你一起用晚膳。&rdo;周少瑾送了姐姐出門,梳洗打扮了一番,坐在桌邊等着姐姐回來用晚膳。可直到程家内院的大紅燈籠次姐姐周少瑾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那碗所謂的&ldo;湯&rdo;實際上是符水。她望着姐姐。周初瑾臉上滿是殷殷的期盼,可那期盼落在周少瑾的眼裡,卻讓她突然間有些心酸。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端起了湯碗,一飲而盡。周初瑾看着,笑容綻放。周少瑾微愕。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姐姐笑得如此明媚。如果這樣就能讓姐姐高興,她又何樂而不為?周少瑾笑着把碗遞給了持香。周初瑾拉了妹妹的手,有些殷勤地道:&ldo;今天我們一起睡吧?&rdo;自從周少瑾&ldo;生病&rdo;以來,她幾乎每天晚上都陪着周少瑾。後來周少瑾對自己的處境起了疑心,找了個借口,兩姐妹這才各睡各的。周少瑾微笑着點頭。她們梳洗了一番,上了c黃。周少瑾規規矩矩地将被子拉到了肩膀,周初瑾卻倚在c黃頭的大迎枕上和她說着話:&ldo;聽說你今天睡了一天?這可不好,怎麼也得吃點東西,時間長了,小心餓出病來。你身體本來就弱,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rdo;又道,&ldo;要不要讓馬富山家的給買幾本書來解解悶?我聽說馬解元出了新詩集,江南的人都争相購買,想來應該還不錯。&rdo;&ldo;不用了。&rdo;周少瑾原本就安靜少言,喜靜不喜動,有時候在屋裡一呆一整天都不出門,她并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的,&ldo;我在屋裡睡會覺,和施香他們說說話,一天就過去了。&rdo;周初瑾卻不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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