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燕醒來,雪玲上前扶着栩燕起身。
“娘子,奴服侍您梳洗吧。”雪玲說道。
“好。”
栩燕任由雪玲扶着她跪坐到梳妝台前,雪玲拿起梳子梳着栩燕如絲綢一般的青絲。
“娘子這些日子以來,不僅氣色好了,身子也豐盈了。”雪玲笑道。
“啊?我胖了?”栩燕連忙用手比劃自己的腰肢,“比之前粗了?”栩燕一個女子,自然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還有身材的,聽雪玲說她豐盈了,真的以為自己胖了,胖了就不好看了啊。
“娘子不胖,依舊是窈窕淑女,往日看着氣血不足,如今健健康康的。”雪玲說道。
“你可别吓我了,我還以為我真的胖了呢。”女子哪有不愛美的。
栩燕善舞,自然是身姿窈窕,腰肢細軟的。一張巴掌大的鵝蛋臉,笑起來還有淺淺的酒窩,美豔中不失嬌俏。
被李治嬌寵着的栩燕,已經褪去了愁緒,越發開朗了起來。所以看着健康了,就比起往日,豐腴了一些。
“娘子,今兒穿什麼衣裳?”雪容捧着幾套衣裳進來。
“既要面見聖人,自然要穿的隆重些。”
雪容挑了一套豔麗一些的。
隻見栩燕上着紅錦緣邊彩繪團花紋黃绫背子,内穿紅绫窄袖衫。下穿八彩織金暈繝裙,肩批素羅帔子。腳穿紅绮彩繪雙雀翹頭履。
頭梳半翻髻,發髻中間戴着孔雀銜花金钿,發髻兩邊各簪着一對白玉钗。頸上挂着金珠水晶璎珞。
雪玲以英粉為栩燕傅面,在臉頰兩邊掃上淡淡的胭脂,豔若桃李。
李治送來一盒難得的螺子黛,栩燕手執眉黛畫上了卻月眉,如一鈎彎月。
纖纖玉指挑起一點嫣紅的口脂,點注于唇上,勾畫出精緻的櫻唇。
李治過來,見栩燕正在畫着妝容,走到了她的身後看着鏡子裡的她。栩燕對着鏡子,朝他莞爾一笑。
栩燕手裡拿着筆正要畫花子(眉額間的裝飾,也可以叫花钿),見李治過來了,她就把手裡的筆遞給李治。
“雉奴給我畫個花子吧。”
李治接過筆,輕輕描繪出一朵桃花,用金粉點出花蕊。
“雉奴,你覺得我好看嗎?”栩燕詢問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李治言笑晏晏。
“雉奴把我比作漢武帝的李夫人了?”
“那我成漢武帝了?”李治反問。
“我不是李夫人,你也不是漢武帝。”栩燕有些不快地說道,“漢武帝雖可稱一句奮庸熙載,可他後妃無數,善終的又有幾個?可見是涼薄寡義之人。”
“我自然不是漢武帝,漢武帝雖雄才大略,有豐功偉業,卻是功有餘而德不足。”李治擺了擺手說道,“漢武帝窮兵三十餘年,疲弊中國,所獲無幾。這是阿耶說過的,我亦是贊同的。”
武帝雄才大略,後世罕及,這是所有人都認可的,但提到他,又離不開“逞一時之志,不顧中國疲敝”,“外則窮極兵戈,内則崇侈宮室,人力既竭,禍難遂興”等等一系列對他窮奢極侈,導緻百姓苦不堪言的評價。
“雉奴可不能效仿秦皇漢武之輩。常說以史為鑒,以人為鑒,雉奴為儲君,應當揚長避短,做一個睿智聖明之人。”栩燕柔柔一笑。
“聽你的。”李治親昵地點了點栩燕的鼻頭,“竟不知燕兒有這般見解。昔日阿娘多次勸谏阿耶,今日有燕兒勸谏我,燕兒可謂之賢妻。”
“雉奴不覺得我唠叨就好。”
“不會,我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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