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當事人還健在。上世紀五十年代,村裡用的還是辘轳井,想必有的朋友見過辘轳井吧,如果沒有見過,要是看過《辘轳女人和井》這部電視劇的話,也會知道辘轳井的樣子。那個時候,每到年關,村長都要組織人清理一下辘轳井裡的泥沙,以便在新的一年裡村民們能用上更清潔的水,這種情況就叫“淘井”。
有一年,快到年關的時候,辘轳井裡的水突然混濁起來,打出來的井水又黑又臭,不管飲用,沒有辦法,村民們隻得去外村的井裡打水吃。村裡有一個老頭,姓張,我們都喊他張老頭。張老頭是一個老“淘井”工了,以前村裡的辘轳井都是他淘的,現在他看到村民們吃水困難了,就主動下到辘轳井裡去清理泥沙。由于架辘轳的木頭用久了就不結實,當他在井下忙碌的時候,突然辘轳上面的一塊硬木頭脫離了辘轳架掉進了井裡,直接就砸進張老頭的頭裡,把他的頭砸得血肉模糊的,都看不清模樣了,當時張老頭連哼的機會都沒有,就死在了井裡。村民們把張老頭的屍體打撈上來,并把他的遺容整理好,就把他安葬在村外的墳場裡。
到八十年代的時候,村裡的王叔在鄰村一個朋友家裡喝完酒已經是深夜了,因為兩個村離得很近,又有月亮,步行也就是走半個小時就能到家了,所以那個朋友也就沒有強留王叔睡到家裡。那時不像現在,都有摩托車,王叔就步行往家裡趕,途中要路過村頭的一個墳場,而這個墳場是在一個十字路口的一角。王叔喝了酒,頭有點暈,當他走到離十字路口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遠遠看到有一個人正背對着他在那裡站着,旁邊還有一頭毛驢,他也沒有太在意,以為那個人是趕夜路的牲口販子。等走近了,那個人突然轉過身來,面對着他,這一轉身不要緊,王叔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他看到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些年被辘轳砸死的張老頭,隻見他頭上包滿了白布,兩隻陰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旁邊的那頭毛驢更奇怪,它隻有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像是很久以前就被人剜去的樣子,那頭驢子的一隻耳朵殘缺不全,王叔看到這裡,已吓得渾身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這時,張老頭開口說話了:“大侄子,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沒一點錢看病,能給我一些錢嗎?”
王叔早吓得魂飛魄散,腳步都不能邁了。這時王叔又看到一個老婆婆走過來,仔細地看那個老婆婆的容貌,他才知道那個老婆婆就是自己死去多年的母親(王叔的母親也葬在這個墳場裡),他母親來到張老頭的身邊,對張老頭說:“不要難為孩子了,我棺材裡還有一些錢,你跟我去拿吧。”張老頭就朝他母親點頭說好,然後他母親又對他說:“三娃(王叔的小名),天這麼晚了,快回去吧,家裡媳婦和兒子還在等你呢。”說完,就和張老頭一起飄進那個墳場裡……
一切都像是在做夢。王叔向四周看了看,隻見周圍月光如水,夜蟲低唱,已經看不到母親和張老頭了。驚吓過度的王叔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看到鬼了,于是吓得連滾帶爬地往家裡跑去。第二天,王嬸就代王叔去張老頭的墳上給張老頭燒了紙錢,但經過這次的見鬼經曆後,王叔卻一病不起,等吃了幾個月的藥,身體才見好。
醫生的說法是:王叔身體疲勞,又喝點酒,走近墳場時精神緊張而産生的幻覺,才吓得生了一場病。王叔康複後,人們再問起此事,王叔卻諱忌莫深。也正因為這件事,半夜的時候,再也沒有人敢經過那個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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