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他和麗薩熱擁在一起的樣子,黎語蒖覺得心口又悶又痛。這種痛苦甚至超越了她發現秦白桦喜歡上黎語萱時的心情。在這種痛苦中,她有點悲哀地确認了一件事:她動心了,對一個不可能和不應該的男人;不是初戀那種萌動,是不知不覺的、壓抑隐忍的、一經發現就再難控制的,直接陷落。黎語蒖在盤山路上飙車飚到了很晚很晚。本是溫柔的夜風,在速度的加持下,變得無比強勁。強勁的風一團又一團接連不斷地撞到她的面頰上,除了把她的發絲和心緒吹得更亂,沒能帶走一絲絲的煩惱和憂郁。周易猜想,咖啡店裡那個套着攝像頭的東西,應該是不會被摘下來了。他再也看不到咖啡店的監控畫面,顯示屏始終是一團安靜的漆黑。唐尼陪着看了一會黑屏幕,幽幽地問:“老大,你說小金剛是不是不爽了?”周易盯着屏幕上那一團黑,淡淡地說:“應該是吧。”唐尼安慰他:“那你應該高興,說明你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周易疲憊地搓搓下巴:“我現在甯可她那頭沒熱。”那樣的話,覺得難過的人就隻是他一個了。唐尼撓撓頭:“好吧,那,老大你現在最想做什麼?”周易眯着眼,恨不得把屏幕看穿。“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讓她明白,我這剃頭挑子沒有到處亂剃頭。”他說話時,聲音低沉得幾乎有了幾分莊重。唐尼明白,他對抗先生的戰鬥,已經在暗中打響了。這兩個人裡,終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總有一個要先上天堂。周易突然接到先生的電話。他知道,應該是自己暗地裡搞得那些小動作起了成效,逼急了先生。現在他急于找到得力的左膀右臂排解外憂内患。這也就意味着,先生要盡快逼他屈服了——用一種非常手段。最險峻的戰役即将打響,周易繃緊了全身每一根神經。先生在電話裡笑得溫柔和藹,親切寒暄的樣子向一個滿心疼愛着晚輩的長者。但周易知道,這種看不出什麼端倪的寒暄裡,肯定包藏着先生險惡的用心。果然先生寒暄過後,突然興起般問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joey,聽說中國有個神奇的問題:作為男人,當母親和愛人同時掉進水裡,他應該先救哪一個呢?joey,我很好奇你的答案!”周易不動聲色見招拆招:“先生,我母親已經去世了。”先生笑着,說:“我還是很好奇你的答案。”然後他挂斷了電話。想着先生說最後一句話時,那隐隐透着雀躍的上揚的尾音,周易心神不甯。他預感一定會有某件大事發生。唐尼站在他身邊,說:“老大,我覺得先生這通電話肯定不是白打的,他一定沒安什麼好心!”周易撇嘴一笑。看,連唐尼都能感受到。他腦子飛速運轉着。忽然有個念頭在他腦中快速一閃,那念頭像把鋒利的匕首一樣,在他眼前閃爍出刺眼冷酷的光。他把手機一把抓過來,撥打黎語蒖的電話。他聽着話筒裡的嘟嘟聲,緊張地等待着,在心裡默念,接電話、接電話。唐尼被他感染得也是一臉緊張。嘟嘟聲忽然中斷。“喂?”聽到這個聲音,周易閉上眼睛,無聲的長出一口氣。等他張嘴說話的時候,旁邊本來一臉緊張的唐尼瞬間表情一變——唐尼目瞪口呆一臉懵逼地看着周易,聽着他大着舌頭好像喝多了一樣,和黎語蒖講話。黎語蒖看到來電顯示上顯示着周易的名字時,幾乎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幾個月前,因為隻有那段時間周易才會主動又熱情地給她打電話。她帶着這種玄幻的不真實感,接起電話,試探着喂了一聲。那邊響起的聲音,有點大舌頭。就像那次清晨,他喝多了一樣。他大着舌頭地問她,會遊泳嗎。她用0001秒思考了一下,該用什麼樣的狀态和他講話。0001秒後她決定用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好像她真的穿越回了幾個月前那樣的狀态,應對他。她說:“當然會,我小時候天天泡在河裡混日子,怎麼可能不會遊泳。”可是他問她這個幹什麼呢?那邊依然大着舌頭問:“那會閉氣嗎?”說起這個,黎語蒖忍不住有點驕傲:“當然,我閉氣最高紀錄可有17分鐘呢。”她師父更牛,能閉氣21分鐘,馬上就夠得上世界紀錄水平了。那邊立刻開心起來,大着舌頭說:“哈哈,好,等我先睡一下,然後我們去遊泳順便比賽憋氣吧,麗薩!”聽到最後兩個字,黎語蒖一顆心如墜冰河谷底。她掐着自己大腿,讓自己别有異樣的情緒起伏。她盡量保持着聲音的平穩,說:“大師兄,你打錯電話了,我是你的債務人不是麗薩。”從嘴裡說完麗薩這個名字,她終究是沒忍住,用上了惡狠狠的語氣,“大白天的,我說大哥你趕緊醒醒酒吧!”說完她把電話挂掉了。然後她把周易從聯系人名單裡徹底删掉。她把手機甩到一旁去。她抱着頭,覺得有點天旋地轉的,好像酒氣能通過電話線傳染一樣。周易收線後,立刻醉态全無,恢複正常。唐尼看着他,覺得自己剛剛參觀完一個精神病患者發病後的表演。“老大,你到底是在幹嘛?”周易說:“我在确認某些事情,希望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先生叫人把馬克叫過來揍了一頓,揍得很慘。起因是他想讓馬克把黎語蒖騙到海邊來,馬克卻違抗了他的命令,甚至想跑去跟黎語蒖通風報信讓她躲起來。好在那個蠢貨跑到咖啡店裡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他派的手下也跟到了那裡。他的手下們對那個丫頭出手時,沒想到馬克這條背叛了主人的狗竟然站了出來,他竟然擋在那個丫頭前面,還竟然把他派去的人中的一個打傷了。他最恨叛徒。他立刻叫那些人把馬克綁了回來,狠狠揍了一頓,并把揍他的過程拍成了視頻。他看着攝像機裡的視頻,滿意地微笑,由衷地贊歎。“暴力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語言,真棒!”他把攝像機遞向助手,“去交給那個女孩,告訴她,如果她不來,這個男人會因為保護她而死掉。”助手剛要走,先生忽然又叫住他。“讓馬克對着攝像機說幾句話。”助手于是走到馬克身邊,抓着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擡起來,讓他五彩斑斓的臉正對着攝像機:“說話!”馬克掙紮着對着鏡頭嘶吼:“不要來!”助手把馬克的頭摔回到地上。先生坐在沙發上,笑得稱心如意。“很好!‘不要來’,比‘來救我’,更有威力!”馬克恍然大悟後,痛苦地閉上眼睛。黎語蒖在店裡清點零錢時,有個小孩子推門進來,交給她一個優盤。小男孩告訴她:“自己一個人看!”說完一溜煙地跑掉了。黎語蒖把優盤插在電腦上,看了裡面的視頻。馬克被揍得好慘……視頻最末,出現一屏字,大意是說,如果她中午之前不趕到海邊去,馬克就會因為她被打死。字幕閃現了一會,視頻在一片雪花中自毀了。黎語蒖對着電腦屏幕發呆。她腦子裡開始重複閃現剛剛看過的馬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臉對着鏡頭嘶吼着不要來的樣子。她不知道對方是誰要幹什麼,但從馬克挨揍的程度上看,她知道對方一定沒什麼人性說到做到的,假如她不到那個指定地點,明天馬克真的可能會變成屍體。她回想着前幾天馬克為她出頭的樣子。馬克對着那些來找茬的小混子們說:這個女的,隻有我能欺負她,你們給我滾!她當時覺得挺好笑,後來卻覺得有點感動。因為她太了解這個感覺,小時候,秦白桦隻有她一個人能欺負,除了她誰都不行,因為她喜歡他。但那天之後,馬克就不見了。聯想視頻,黎語蒖想他應該是被小混混們的雇主抓去洩憤了。想通這一點後,問題來了:小混混們的雇主為什麼要針對她呢?黎語蒖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也許隻有去赴了約才能找到問題的答案。黎語蒖看看時間。如果現在不出發,就來不及在約定的時間前趕到海邊了,那樣的話馬克很可能會面臨被打死的境地。雖然他天天來給她搗亂,但說真的,他後來那些不疼不癢的搗亂與其說是使壞不如說是給她帶來陪伴和解悶,尤其在周易漸漸淡出她的生活的時候,他其實化解了她好多的孤單。并且在關鍵時刻,他奮不顧身地站了出來,為她提供了保護。一個陌生人如果因為她死,她都不會袖手不管,更不要說給她帶來了陪伴和保護的人。黎語蒖決定暫時放下一切疑問,先赴一下這個奇怪的海邊之約再說。黎語蒖是懷着救人和求知的目的趕到海邊的。她想弄明白是誰針對她,針對她有什麼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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