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她醒來就往夕月城趕,薛陳瑜不知自己該喜還是該愁,兀自想了許多,又強打起精神,趕在她到之前回了小院。這樣連日勞心勞力,身體可想而知,可他偏又不想被她知道,自己傷着還要親自煮了湯水,看着她喝下,确定她無事,才能安心。午後,外面的雨停了,亓司羽拿了話本子出來,看了半個時辰,卻連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隻好換了衣裳去隔壁院子轉轉,剛進院門,就見薛陳瑞正在院子裡喝茶。薛陳瑞見了她也不驚奇,依然一副溫雅模樣,“亓姑娘是來找我哥的嗎?”亓司羽點點頭,對他愛搭不理的。薛陳瑞也看出來了,卻仍然一副溫和的态度,耐心解釋道:“我哥生病了,正在休息。”“怎麼就病了,早上……”她話未說完,想到早上薛陳瑜冰冷的手指,的确像是病了。薛陳瑞聽出她的急切,心下也有幾分欣慰,語氣便更加溫潤了些:“也不是大病,就是受了風寒,休息一下就好,晚上我讓張嬸兒多做幾個菜,亓姑娘也過來……”見她想拒絕,趕緊補了一句,“我哥說一起吃個飯。”亓司羽便點頭應了,折身回屋,卻更加心煩,想到從前亓子儀生病時最愛吃瓜子糖,他總說吃了瓜子糖,病很快就好了。而且,她還記得那日吃冰糖葫蘆,他雖然沒什麼表情變化,但亓司羽确定,他是喜歡吃糖的。亓司羽騎馬進了城,買了一大包瓜子糖,又特意去那天那條路買了兩串冰糖葫蘆,還沒出城,遇見一個小乞丐對着她手裡的糖葫蘆直流口水,亓司羽一時心軟,遞了一串出去。等回了小院,又不好意思将東西送出去了,思慮再三,決定去爬薛陳瑜的窗。亓司羽在外面聽到屋内那人均勻的呼吸聲,于是蹑手蹑腳地翻窗進了屋,将糖放在桌子上,又趕緊溜了出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簡直就是——做賊心虛。她是真的心虛,所以從始至終沒敢掃一眼床上,若是看了,她可能就不是心虛了。薛陳瑜的耳力極好,窗棂處有聲響時他就醒了,隻是心下納罕,才會裝了熟睡的樣子,結果發現進來的卻是亓司羽,雖不知道她要做何,他卻仍然繼續裝着。等瞧着人跳窗離開,薛陳瑜才起身走到桌旁,望着桌子上的瓜子糖并一串糖葫蘆,還未吃,心裡已經泛起了甜。他捂着半張臉大大地勾起了嘴角,縱然她沒了小時候的記憶,卻依然記得要對他好,真是……太好了。“哥,”薛陳瑞推門進屋時有點慌張,“剛才是不是有……”聲音戛然而止,薛陳瑞愣愣地将目光停在薛陳瑜微彎的眉眼上,這下刺激大了,他下意思就想沖上去,又瑟縮着不敢動彈,生怕他一動,就會刺破這美好的夢境——打他見到這個哥哥起,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他這般真心實意的笑。薛陳瑜已經發現了他,但卻并沒有急着收起笑容,反而開心地跟他展示自己收到的東西:“她給我的。”簡直就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兄弟倆有生之年沒這麼幼稚過,薛陳瑞更甚,傻傻愣愣地問:“……嫂子跳窗送的?”“嗯。”薛陳瑜眼角眉梢全是壓不住的喜悅,“送的糖。”她既然知道他喜歡吃糖。薛陳瑞也跟着笑起來,笑得眼睛裡都蒙上一層水霧,“哥,等洛伯伯的壽宴完了,我就馬上去龍島。”————薛陳瑞很小的時候,一直是長老們帶大的!阿娘常年不在家中,即使偶爾回來,也是唉聲歎氣,阿爹也是,終日看不見一個笑容。長老們說,是因為阿爹阿娘把哥哥弄丢了,所以他們很自責。從那個時候起,小薛陳瑞就知道了,他要多笑笑,這樣……阿爹阿娘才能短暫的獲得救贖。小薛陳瑞五歲那年,有一次阿娘從外面回來時帶着一身酒味,他撲進阿娘懷中,阿娘便抱着他一聲一聲喚“阿瑜、阿瑜”,小薛陳瑞聽得心都揪起來的痛。後來,阿娘便不怎麼見他了。長老們說,是因為見到他就會想起失落在外的長子,所以不敢見。小薛陳瑞并不懂這些,他隻知道,阿爹阿娘好像更喜歡哥哥,不喜歡自己。春去秋來,小薛陳瑞終于長到了八歲,他努力學劍,學琴棋書畫,學一切能學的東西,長老們都誇他聰明能幹,說他未來一定可以帶領薛家更上一層樓,他高興得不行,跑去找阿爹,管家卻告訴他,“主子跟夫人終于探聽到了大公子的消息,他們去接大公子了。”後來,一起回來的……果然是一家三口——狼狽的阿爹阿娘,以及他們滿是傷痕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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