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正是山花爛漫的時節。故而這宮殿的碧瓦飛甍周圍,皆是各色雲霞般的山花,和春季的青翠輝映在一處。周圍來來往往,已是有不少新科進士到了門口,三三兩兩地相攜入内。這些面孔或年輕朝氣,或白發垂暮,竟是什麼年齡者都有之。這進士們如今湊在一處,孰人文章俊絕,孰人師從鴻儒,孰人世代為官,衆人已經心底有數。如今你來我往,招呼逢迎,已經有了官場宴會的派頭。衆人是認得定國将軍府的馬車的,更知道這定國将軍的三公子尚未加冠便高中狀元,是個才學門“我觀世間衆人,都是泥塑的骨骼。唯有敬臣之骨,是那青竹所成。我驟觀之,便覺可親,定當要與敬臣交好。”這句話,便是前世瓊林宴初見時,馬車上那人——樊俞安所言。樊俞安父親乃湖州知府,而樊俞安則是出自湖州嶽麓書院,師承前朝大儒。此番他以一甲第三的成績中了探花,而今除了疏長喻,也便是他最為出衆顯眼了。前世便是在瓊林宴上,二人一見如故,就此引為至交好友。當時疏長喻瓊林宴上廣交朋友,隻覺得他尤其投緣,卻也沒作他想。直到他落難後,同年的衆多友人,唯有樊俞安一人冒險到獄中看望他,也是自那以後,樊俞安在他的幫助下平步青雲,又借他的運籌和計策,算計了皇帝和諸位皇子,推景牧上位。可到了那時,樊俞安卻下手,要取疏長喻的性命。自那以後,疏長喻才知道,當初皇上下令不對他用刑,隻教他在牢裡自生自滅。可之後獄卒卻對他百般折磨,甚至斷他一腿,就是因為這些獄卒都被樊俞安買通了。前世若不是景牧先他一步,在他手裡救下疏長喻,疏長喻怕是早就做了他的刀下亡魂。疏長喻眼中一凜,接着便又咳嗽了幾聲,咳得腳下虛浮,被空青一把扶住。“疏某無用,實在耐不住這山風。”疏長喻白着面色,倚在空青身上,勉強支撐着自己,笑道。“諸位且慢聊,在下先行一步。”衆人都知道他少時在隆冬下水救人,落下了病症,連忙紛紛同他道别,說一會宴會上再見。疏長喻便順水推舟地與這幾人拱手道别,由空青扶着,再沒看一眼那緩緩停下的馬車,轉身走進了燕山園林。“少爺?”空青被他這虛弱的模樣吓了一跳,心說怕是在屋中養久了,驟一吹風,又受了涼。沒走幾步,他便緊張地低聲問道。“少爺可是凍着了?奴才給您回車上拿件鬥篷吧?”“總算脫身了。”疏長喻腳下仍舊虛浮,可聲音卻是中氣十足。“懶得同他們應酬,還不如先進去喝茶呢。”“……少爺?”空青一愣,接着便見少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空青單知道少爺是個風光霁月的人,從沒發現他會動這樣的小心思。他怔了怔,接着便哭笑不得:“少爺您可真是……!都說這瓊林宴是給同年們聯絡情誼的,少爺卻偏不。那您來這宴會,莫不是就為了讨皇上幾口吃食?”疏長喻頗不在意地道:“半分情誼都無,有什麼可聯絡的?”“到了此後遇上事時,也好有些能幫忙的朋友呀!”疏長喻聞言,冷然笑了一聲。“我疏長喻碰上的事,怎會是他們能解決的?”待日頭落到燕山之下,便快到了開宴的時辰。諸位新科進士都在燕山園林的正殿中按座次做好,已然是熱熱鬧鬧的一片。疏長喻便病歪歪地坐在那裡。他本就膚色白,如今擺出一副沒精神的模樣,便顯得蒼白虛弱。若有人湊上前來搭話,他便坐直了身體言笑晏晏地一一回應,頗有風度教養,平易又好相與。可沒說兩句話,他便咳嗽起來,叫那來搭話的人都覺得自己來得不合時宜,心生愧疚,沒問兩句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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