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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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剩下半碗我喝了吧。晚上咱們誰也别起夜。”蘇諾說完，把剩下的半碗湯茶喝了，接過蘇陽手裡的罐子去洗了。等到關了燈，蘇諾和穆月都躺在炕上。一人一頭，臉對着臉。蘇諾就笑着問：“小月月，甘草湯好不好喝呀？我哥倒多少你就喝多少，真乖。”穆月臉色又紅，不過借着月色看不見，隻是小聲“嗯”了一下。然後又說：“蘇姐，你别取笑我了。蘇大哥是個好人。”“我哥當然好呀。”蘇諾想了想又說：“就是有點榆木腦袋。”穆月這次沒吭聲，又把被子往下扯，快要把整張臉都蓋住了。一看就是又害羞。“好了，不逗你了。”蘇諾伸手過去，把穆月臉上的被子拉下來，說：“你是個好姑娘，好好的表現。”“我睡了。”穆月頓時把臉都紅透了，連忙翻個身，用後腦勺對着蘇諾。蘇諾打了個哈欠，又輕輕的笑了兩聲，轉而就睡着了。村子的日子就這樣按部就班的過着，看似平凡卻又充滿了瑣碎。蘇諾和穆月每天義診忙的手腳不分，可偶爾還是會遇到不理解情況的人。費了口舌又費心力，蘇諾才愈發理解哥哥的難處。但這還不是最糟心的。直到半個月後，兩個熊孩子故意朝蘇諾和穆月扔土塊，才真是把蘇諾惹毛了。當時蘇諾帶着穆月去一戶有老人的村民家裡義診。聽說老人七十六了，行動不便，隻能在家裡扶着牆走。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是義診結束往回走的時候，兩個拳頭大的土塊突然就迎面飛了過來。蘇諾反應快點，險險的躲開了。但穆月還背着個藥箱，看見土塊飛過來想躲卻慢了半拍，就被土塊砸在了肩膀上。弄了一身的土不說，土塊裡裹着的石頭還把她肩膀砸的烏青。蘇諾四下一掃，看見了兩個躲在牆角的熊孩子，沖過去就逮住一個。“你放開我。”那熊孩子還挺橫，居然跟蘇諾大聲的喊：“當心我晚上去砸了你們學校玻璃。往你衣服裡裹狗屎。”“我看你才是狗屎。”蘇諾揪着那小子後脖領，搖晃了一下說：“快，給穆醫生道歉，不然我饒不了你。”“憑什麼給她道歉？”熊孩子瞪着蘇諾喊：“我不是沒打中你嗎？打了她的是三林，你抓三林去。”“我抓了你，也不會饒了三林。”蘇諾說：“你也扔了，道歉。”熊孩子當然不肯，還大聲的嚷嚷說蘇諾打人了，引得村民都來圍觀。打人也犯法一般在這樣封閉的村裡，縱使不是民風彪悍，村民們也都是很抱團的。因為全村人都沾親帶故，這家是那家的姨姐，那家是這家的妻弟，三姑六婆、八大姨又可能都是妯娌。村民們圍攏過來情況就可能失控，而且肯定是不問青紅皂白就偏向熊孩子那邊的。但越是這樣，蘇諾就越要鎮定下來。現在讓她放了熊孩子絕不可能，因為這樣絕對會助長村民的氣焰，他們以後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換句話說，熊孩子這麼肆無忌憚，也有可能是大人授意的。否則為什麼不約束一下孩子的行為呢？怎麼就沒見這些熊孩子砸同村别人家的玻璃？想到這裡，蘇諾就大聲問：“我問你，是誰讓你們來扔土塊的？說出來我給你糖吃，還給你個好東西。不說……我揍的你媽都不認識，還能弄死你信不信？”“你敢！”熊孩子大聲吼着：“你敢弄死我，你也要坐牢的。殺人犯法。”“呦呦，你挺懂的嘛。”蘇諾的眼睛朝周圍的村民掃了一眼，說：“既然連個小屁孩都懂得殺人犯發，那其他人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對吧？”本來馬上就要沖上來的村民腳步頓了頓，似乎在琢磨着這句話。蘇諾幹脆裝沒看見，又對那熊孩子說：“我告訴你，不光殺人犯法，打人也犯法。我們是城裡來的公益志願者，每個人都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對象。你個熊孩子要是敢做什麼，也不會輕饒。再說，你要是再撒潑，回去之後我就告訴縣長說你們這裡情況不好，讓他取消了你們這裡扶貧救濟，看看誰吃虧更多。”這個偏遠山村确實還要年年吃救濟，雖然救濟款不能讓他們發家緻富，但足夠他們衣食無憂了。偶爾還有些人好逸惡勞的，也絕對餓不死。這樣舒坦的日子，又窩在他們自己的小圈子裡，當然就有種“天高皇帝遠”的心思。可蘇諾這麼一說，這些人的心理就開始打鼓，誰都怕輕舉妄動之後，救濟款沒有了。人啊，隻要是和利益挂鈎的事情，就要思前想後的再琢磨一番，也就沒有那麼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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