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翡戰死将軍又被殺,姚家軍被突如其來的進攻打得方寸大亂潰不成軍,姚照儀選的位置非常好,起初是想要看清敵軍動向,能夠一箭制敵。現在她依舊能夠看清全貌,她的士兵們是如何被切割被斬殺,一目了然。而她的性命也在須臾之間。甄文君的左肩微微往上浮了一浮,這是她要進攻的信号。她們兩人之間隻有兩步的距離,以甄文君的身手或許都不用一個眨眼,便能讓這兩步的距離消失。姚照儀站立不穩,一隻手扶在峭壁之上。南方的山岩不隻是堅硬的石頭,春季潮濕,能扣下一把帶着泥土的青苔。就在甄文君如電一般迅速攻來的瞬間,姚照儀将手裡的青苔丢向她的眼睛。視野被模糊住的同時甄文君并沒有後退,而是更迅猛地攻擊,伸手一搗卻搗在山壁之上,姚照儀飛身而起踩在甄文君的肩膀,利用她的肩膀為踏闆極其輕巧地再點在山壁上,隻兩下便拉開了和甄文君的距離。甄文君身高臂長,一把抓向她的腳。姚照儀心中一蕩,感覺整個魂魄已經被甄文君拽下去了,幸運的是甄文君沒能成功。隻差一點點。姚照儀從空中落回地面,打了個滾,根本沒往後看一眼,立即撲向不遠處的樹林。她在南崖長大,姚家有一整片茂密的山林,小時候她和阿香常去山裡玩,她所有的輕功都是在樹梢上學會的。隻要到了樹林之間即便一條腿已經不好使,她依舊有自信能夠利用雙臂之力在林間自由穿梭甩開甄文君。生死一瞬,姚照儀不僅沒有時間回頭,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樹葉和樹枝刮在臉上、身上,全世界她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她不想死,不能死。即便渾身是汗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每一次從一根樹枝翻到另一根樹枝,從一棵樹飛到另一棵樹,她都覺得下一刻便要精疲力竭而亡。可每一次聽到身後甄文君緊追不舍的聲音都讓她的心狂跳。巨大的恐懼感支撐着她讓她繼續苦撐,每一次跳躍都痛苦得猶如脫了一層皮。向月升,就在前方二十步遠的地方!“女郎!”姚照儀就要到達曹翡安置向月升的秘密地點,還差十多步時便見向月升已經離地,上面有兩個渾身是血的姚家人。他們也看見了姚照儀,對她大叫。不遠處喊殺聲大作,甄衛家的大軍已經發現了這兒,馬上就要殺到。姚照儀借着樹枝蕩了兩趟,撲進了向月升中。這個向月升是阿燎所制的翻版,小很多,最多隻能容納四個人升空,空間極其有限。姚照儀剛剛氣喘籲籲地在他人攙扶下站起來,忽然一隻手拽住了她的袖子,整個向月升向着一方傾斜。“休想逃!”竟還是那陰魂不散的甄文君!士兵一刀割破了姚照儀的袖子,甄文君大叫一聲摔回地面。幸好向月升還未升得太高,甄文君及時調整了姿勢,否則也要摔出個好歹。黃簿率兵追到此處,正要喊“放箭”,忽然看見甄文君手背在身後向他搖了搖,示意不要放箭,黃簿這到嘴邊的指令才沒說出口,納悶地看着甄文君。直到向月升越飛越高,飛出了視線範圍,黃簿才疑惑地問甄文君:“将軍,你這是……”甄文君道:“回頭再跟你說,此人還不能死。”甄文君話音剛落,隻聽轟然一聲巨響,那向月升的球體居然爆炸了,下面的吊籃急速掉落。衆人皆驚,甄文君更是目瞪口呆。“怎麼回事!”甄文君拽了馬來奔向墜落地點,一條湍急之河擋住了她的去路。此時衛庭煦也趕來,兩人望着嘩嘩的流水,難得露出步調一緻的茫然。“怎麼會突然爆炸。”衛庭煦道,“阿燎都已經研究出了一個現成的給她模仿,居然還模仿到當空爆炸,實在太讓人失望了。”甄文君也覺得大看姚照儀之時,阿鶴和阿叙出現了。阿沁看阿燎手裡握着個新鮮玩意兒,便問她這是什麼。“它麼,名字還沒想好,卻是個相當厲害的寶貝兒。姚氏居然模仿我的蝠翼裝,想必模仿我的向月升也不遠了。這東西别看它小,威力卻是驚人,能夠追蹤向月升。隻要有向月升升空,将它放出,定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内追蹤并将讓其爆炸!”“這麼厲害?”“對,我已經讓阿鶴和阿叙帶去支援庭煦了。讓那姚氏插翅難逃,哼哼。”衛庭煦和甄文君對一臉燦爛笑容的阿鶴和阿叙道:“所以剛才是你們所為?”阿鶴依舊興高采烈:“對呀!”衛庭煦深吸一口氣:“難得文君全程投入演得極好,就連最後都在全力追殺。這個阿燎,我已經習慣她每次都姗姗來遲,沒想到這回算到了一切唯獨算漏了她。”甄文君:“什麼叫難得……”阿鶴的笑容漸漸僵硬:“什麼意思?莫非二位女郎不想讓那姚氏死?”甄文君哈哈一笑:“算了子卓,她若是命大說不定掉入水中撿回小命,現在也隻能看天意了。”衛庭煦點了點頭:“也對,如今隻能盼着老天眷顧。接下來的那部分依舊按計劃行事。在探得姚氏生死之前。”她轉頭看向甄文君胖了一圈的臉蛋,“咱們還有一筆賬要算。”甄文君難以置信:“此事從頭到尾都是按照你的計劃行事!怎麼事成之後卻要找我算帳?!”“計劃之中可沒有讓你當真喜歡吃她做的飯菜。”“……這件事的确在意料之外。”甄文君低頭清了清嗓子,感歎世事竟如此無常。順德二年阿燎等人将阿香埋了,蓋了一座小小的墳。阿燎還為其做了一首詩,這才戀戀不舍地駕青轅與衛庭煦和甄文君彙合。其實她一開始并不知曉衛庭煦和甄文君二人做局,誘敵深入,隻是聽說衛庭煦又要對個美人下手,萬分痛惜,自告奮勇跟在甄文君的大軍之後,想要讓美人入土為安。在阿香吸入一品桃花源徹底睡熟之後,阿燎和甄文君一塊兒喝了一壺酒,聽完了故事的原委,阿燎大笑:“你們二人居然這樣損!”甄文君速速喝了酒上馬,打算率兵回頭狙擊姚氏:“真正損的還在後頭。”“這麼說來,你和庭煦算是真正和好了?”阿燎站在馬上問她,“隻有真的能放下過往的芥蒂才能坦誠地提及那些恩怨,甚至成為迷惑敵人的計謀。你和庭煦……”阿燎頓在此處沒有再問下去,等待着甄文君自己開口。甄文君問她:“是子卓讓你來問的嗎?”“不不不,你知道我這個人天生比較愛管閑事,單純是為了滿足我自己的好奇心罷了。”甄文君笑道:“無論是不是她讓你問的,我都不怕她知道,畢竟連我自己都說不清。”“哦?”“她設局害我阿母,之後又奮不顧身救了我阿母。她曾利用我,其實也栽培了我。世間之事哪有非黑即白,非愛即恨?能幹脆說出肯定答案的都是未經世事的小孩兒。”阿燎品了一品甄文君的話,了然地笑:“難怪庭煦總是感歎文君妹妹長大了。”“活在這時代如何不長大。回頭見,長孫都尉。”甄文君策馬狂奔,率領大軍殺向姚氏後方。阿燎看着甄文君一馬當先的身影,對身邊的阿沁道:“阮氏的傳奇,從未落幕。”曹翡被殺,姚照儀生死不明,甄文君已經派出大量兵力沿河追查她的下落。同時模仿阿香的筆迹向南崖發密信。甄文君模仿筆迹也是一絕,當初在衛庭煦身邊時遮遮掩掩不讓她知道,如今二人打了還怎麼多回早也坦誠,沒什麼好僞裝了,便當着她的面寫出一封和阿香筆迹一模一樣的密信。原來阿香在山林中埋的所有密信在被姚家探子發現之前都從甄文君的手上過了一遍,甄文君看過她十多封密信,将她們想要放給姚照儀信息的信放走,不想傳遞的信息全都留下。仿寫過幾次阿香的筆迹之後,甄文君已經能夠模仿得九成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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