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才蒙蒙亮,雞都還沒開嗓,沈家主屋裡就叮叮當當的響起來了。男人們,也就兩個。沈立民跟沈大山已經拿起鋤具出去了。王小芬帶着兒媳婦陳水花在做早飯。家裡人實在是太多了,她每天就是做飯感覺就能做一天。
算上沈夏蓮,王小芬這輩子生了7個,站住了6個。在那個年代,也可以稱得上光榮媽媽了。18歲生下大兒子沈大山,40歲生下小女兒沈夏蓮。就此封肚。沈大山和沈夏蓮相差22歲。以至于沈大山的兒子跟沈夏蓮就差3歲,從小一起玩大,說是姑侄,更像姐弟。如今大女兒和二女兒已經出嫁了,家裡還剩三個女兒,兒子兒媳又生了兩個孫子孫女。加上她跟自家老頭子還有公公。每天吃飯的還有10個人。早上的飯燒好這邊桌上才擺上,就要馬上擡一份到田裡去給男人們吃。吃完收拾回來,洗洗刷刷又馬上要做午飯。做完午飯做晚飯。她感覺自己真的燒了一輩子的飯了,整天整天的燒,也沒見得自己哪天有真吃撐過。
"小姑"沈大山的兒子,沈建國跑來敲女孩子們的房間。說是女孩子們的房間,其實也就是沈立民和王小芬的房間,中間拉了一道簾子,一邊靠窗是他倆的床,另一邊靠窗是三個女兒一起睡的一張床。沈家的房子是江南常見的大瓦房,白牆黑瓦就兩間,進深還算長。但除去竈間和飯桌。能睡人的房間就兩間。還有一間小的就是沈大山陳水花夫妻倆帶着兩個小的住着。公公隻能住在瓦房邊上的半間小屋裡。大女兒二女兒還沒出嫁前,五個女兒哪裡睡得下,得輪流打地鋪,睡踏闆。
"小姑,起床了,我們老師今天要随堂考,我要早點去複習。"沈建國把門拍得啪啪響。
‘吱呀’木門發出屬于它歲月的喘息。沈夏竹繞過簾子打開門。
"你們二年級還有随堂考,這麼點東西都還要複習,你上課開小差了吧。"作為整個家庭甚至家族學曆最高的文化人,沈夏竹看着8歲的小屁孩開啟了嘲諷模式。
"我才沒有!"沈建國據理力争。"我是為了能考更好!"絕對不能承認這兩天跟着隔壁國慶天天放學捉泥鳅,以至于上課老走神。
建國才二年級?沈夏蓮慢騰騰起床的動作突然加快了。那我不就是五年級。感受着窗縫中溜進來的幾縷風。不是很冷,但還是得穿長袖長褲。估計是春天吧。
飛快收拾好自己,再從床腳拎起自己的布袋。家裡的大大小小都要出門,隻有四歲的小侄女玉琴坐在她太爺爺腳邊流着鼻涕啃着紅薯。沈夏蓮跟沈建國也一人從桌上拿了一個紅薯,這就是他們的早飯。
"爺爺太爺爺,我們去上學了。"倆小孩邊快速往外走邊打招呼。
"慢點走,吃完了,别跑會肚子痛"沈如是一邊幫曾孫女扒紅薯一邊叮囑着。
"我們知道的~"聲音傳過來已經有段距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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