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瑤無情地給顧嬷嬷潑冷水,手指朝上指了指,“上面那位,他到現在總共才生了五個兒子,其中兩個還死了,剩下的三個,一個病怏怏,一個殘的,還剩下的一個又被擄劫到民間下落不明了。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自己身下那把椅子到不了自己兒子的屁股下面。所以他最忌憚的就是自己還在世的幾個兄弟以及,他那個年輕時候驚才絕豔的皇叔逍遙王了。”
她頓了頓,看向了一旁沉默寡言、面色肅然的顧大志臉上,笑道:“高伯懿是逃不過被拖下水的局面了,但逍遙王現在還是安全的。我知道,逍遙王這個後爹跟我婆婆感情很好,要是找他幫忙,他肯定也會出手的。但你們應該都聽過一句話吧?”
步瑤的聲音清潤好聽,說話的語速不緊不慢,說出的内容一方面讓人心驚膽戰,一方面又讓人覺得格外的有道理,這會兒顧大志和顧嬷嬷兩人都已經聽入耳聽入心了,見她發問,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前探了探身子,一副悉聽尊言的樣子。
步瑤一字一頓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話音才落,饒是顧大志,這會兒也臉色發白起來。
“夫人,你的意思是,哪怕逍遙王出手,将軍也躲不過去?”
步瑤應道:“或者該說,就算這次躲過去了,也會有下一次。畢竟,那位心裡已經給高伯懿判死刑了呢。這死刑可跟什麼通敵叛國沒關系,那不過是個實施他殺心的借口罷了,這個借口不行,總還有下一個。”
“那也不能明知道将軍可能要遭殃,還什麼都不做吧?逍遙王是聖上在這世上除了太後之外唯一的長輩了,對他素來尊敬,怎麼着也會看在逍遙王的面子上……”
“我的意思是說,高伯懿肯定會被拉下水,若是逍遙王還在岸上,或許當他快要溺水的時候,逍遙王還能幫忙扔點救生的東西幫他一把,可若是他這次出手,多半非但沒能阻止高伯懿被拉下水的命運,還會讓那位借機尋事把他一塊拉下水解決了,理由怎麼找都行。到那時候,你們還指望誰能幫着救水裡的高伯懿?你們嗎?我嗎?還是自身難保的逍遙王?”
顧嬷嬷說道:“咱們現在去找王妃,也未必就是讓逍遙王馬上就出手幫将軍啊,等将軍被污蔑的時候,他再出手不就好了。這不正好是夫人所說的……”
不不不,才不是她所說的那種呢。
步瑤輕輕搖頭,但是面上沒說什麼。
顧大志出聲打斷了顧嬷嬷的話,問步瑤道:“夫人的意思是,将軍被污蔑是闆上釘釘的事了。暫時不要讓逍遙王出面,等王爺要被判罪名的時候,再讓王爺……”
“我前面說的話都是我的猜測嘛,誰知道到底是怎麼樣的。”步瑤忽然笑了下,眉眼彎彎地道:“現在無憑無據的,去找王妃也沒有用啊。反正真出事了,王妃他們也會知道的,咱們就不着急了。”
怎麼能不着急?
顧嬷嬷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同時對步瑤心情也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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