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肯定是跟着你。不過你不把事情和我講清楚,我們也未必比我爸更有勝算。”
母親大概是沒想到舒翊會這麼明白,愣了一會兒,說:“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聊。”雖然語氣還是很硬,卻比剛才多了一分輕松。
學校東門外有不少餐廳,母子二人随便選了一家坐下點餐。等上菜的間隙,母親開口道:“你爸,出軌了。”
舒翊仿佛是被雷劈了一般,竟不知該說什麼。
父親那種兢兢業業的人,用“拼命三郎”來形容也不為過。怎麼會有花花腸子去出軌?
“媽,這是真的還是你臆想的?”舒翊還是不太敢相信。
母親怪異地看了他兩眼,低頭從包裡取出疊好的紙仍在舒翊面前。
舒翊猶疑了一會兒,然後拿起來看。
内容令人作嘔。
他又默默地推回母親手邊。
“在外面把别的女人的肚子搞大了,打胎的單子竟然還敢放在家裡。”母親拿過化驗單,用力地抓緊,像是要把那幾張紙捏碎,“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還給我打電話勸我離婚,不然會盡她所能報複我。”
“她讓你離婚你就離啊?”舒翊一聽就急了。
“舒翊,你知道你媽媽是什麼樣的人,我眼睛裡容不下沙子。”母親略微激動地指着自己的胸口,“你就扪心自問,你從小到大,家裡什麼事情不是我一手包辦?我還要出去工作。而你爸,啃着那點死工資,在家裡也什麼事都不做。你高中家長會他一次沒去過就罷了,連你高幾了都不知道。他有什麼資格?不是我怕了小三,而是我不屑和這種人渣為伍。小三不就是想帶着我們全家玩遊戲嗎?和正妻正面對抗多刺激啊,那真的可惜啊我沒有陪他們玩的興趣。”
“媽,你冷靜點。”舒翊輕聲安慰她,旁邊幾桌的客人已經投來奇怪的眼光。
母親的眼眶有些紅了。她低下頭去,理了理頭發,重又擡起頭來。正巧服務員把餐盤送了過來,母親便長歎一口氣說:“吃飯吧。”
舒翊索然無味地吃着飯,“媽,我覺得你得找我爸好好談談。離婚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母親不說話。
“我覺得應該走中庸之道,不要這麼極端。”
母親意外地沒有斥責他。
周五很快到了。
甯汶早上就給舒翊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其實本來今晚舒翊要回家,不過這次他不好意思再推遲時間了。所以他讓甯汶到時在家等他。。
回到家,不出所料看到的是一團糟。
摔碎的東西到處都是,也沒有人清理。到了這一步,父親肯定是不會在家裡了,而母親又忙工作,自然來不及收拾殘局。
開門就看到這麼狼狽的一幕,舒翊内心是震驚的。
十八年風平浪靜的生活,這樣的情況已經算是驚濤駭浪了。
母親不看舒翊一眼,換了鞋子就進屋抓起掃帚,波瀾不驚地催他去吃飯。
“媽,我能出去一會兒嗎?”舒翊不敢擡頭,“我下課之後去食堂吃過了。今晚有人約我做課題。”半真半假。真的是的确已經吃過晚飯了,假的是有人叫他做課題。
“什麼時候回來?”母親或許是為父親的事心力憔悴,也不多問。
“呃,我十一點半之前肯定回來。”末班地鐵的時間。
“你去吧。”母親一邊掃地一邊說。
舒翊拿着鑰匙出門,心下松了一口氣。
十一月的晚上,寒風刺骨。舒翊裹緊了大衣,厚厚的圍巾包裹住半張臉,快步跑向地鐵站,心想今年冬天為什麼比往年來得早。壓箱底的羽絨服該取出來了。
一小時後踏進闊别六年的胡同,談不上物是人非,卻也是“此去經年”。從前破碎的道路被用瀝青修補平整,現在摸黑走進去絲毫不會像以前一樣深一腳淺一腳。幾乎所有住戶的外牆都被重新粉刷過,一眼看去是溫暖的橘粉色。高大的古槐樹還在,鄰居晾衣服用的繩子還挂在原處,仿佛時間沒從他們身上經過。
站在甯汶家門前,恍惚間他忘了是在赴誰的約。
六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如果一個人能活到八十四歲,那麼六年是生命的十四分之一;如果按照少年時間來計算,六年則是一整個青蔥時代。
這六年,物轉星移,每個人都是孤獨的星球,在既定的軌道上默默運轉而對外界無所知。沒有軌道是交叉的,所有的照面都是匆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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