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語遲的聲音裡,自嘲中帶着一絲落寞。
“太昊科技的團隊這次表現出色,赢得了比賽的勝利。我意外被拉入你們團隊,你的同事們也很給面子,把我當成自己人,予以信任。”
他頓了頓,目光憂郁,仿佛落在遙遠的某處。
“其實,整個過程中我都在想,如果你在場,這一切對我來說才算完滿。”
“希雅……”他輕念這個名字。
“這個團建活動,我們本應攜手并肩,讓兩支隊伍真正融為一體。但現在你不在,感覺一切都變了味。”
裴語遲深深歎了口氣:“就像我的人生,處處諷刺。我孜孜以求的一切,到頭來,又有什麼意義?”
他終于按捺不住,直截了當地問:“希雅,你是在躲着我嗎?”
電話那頭陷入長久的沉默,隻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希雅感到心被一點點撕扯,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千言萬語都哽在喉頭。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已經無法在同一座城市好好相處了?”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深深的困惑,“你是不是很讨厭我?讨厭到連和我共事都難以忍受,甯願躲得遠遠的,也不願見我一面?”
他的聲音痛苦而絕望:“為什麼,希雅?我們明明彼此相愛,卻要這樣折磨對方?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想要這樣逃離我的生活?”
希雅的淚水終于決堤,她拼命想要解釋,卻發現發不出一點聲音。
裴語遲自嘲地笑了,聲音卻愈發清晰堅定:“算了,如果你已經決定,我不會再勉強你為我改變生活。這次我會帶着父親一起離開,你可以放心,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希雅徹底怔住了,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愛他,她從未想過逃離他,她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後悔了,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對不起……”裴語遲的聲音低沉到了極點,“我終究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
他的聲音帶着哽咽,情緒愈發激烈:“我曾幻想着,能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現在看來,我太自負。”
他強忍淚水:“今晚,林莞爾跟我說,事業可以靠努力得到,但良人卻難以尋覓。那些輕易離去的,都隻是過客。能留下的,才是良人。我……我終究不是你的良人……”
裴語遲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而希雅的淚水卻越流越多。她顫抖着握緊手機,心中充滿了後悔和無力。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累。那些虛無缥缈的愛情,就像身上的傷口。嘴上再怎麼逞強,隻有自己知道有多疼……”
他苦笑,聲音哀傷,“我在工作上傾注了全部激情,卻忽略了守護身邊最重要的人,特别是你,我虧欠太多。”
冷嘲自諷的意味在他的語調中隐約可辨,“那些婚禮瑣碎,說實話,并不合我意,隻是我以為那會是你心中的憧憬,便擅自決定了種種,如果你不喜歡,請原諒我的愚昧與自作主張……”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窣的摩擦聲,聲音越發哀傷,“以前我總聽見陳曦提起,有些新人,在拍完婚紗照後,因為各種變故,竟然不再取回……”言語間,盡是未盡的遺憾與深切的感慨。
他停下來,似乎想将不适時的失意驅散。繼而重重歎了口氣,“所以……所以我會讓她把我們的婚紗照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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