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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第2頁)

季泠以前從來不知道當廚娘還要保護手的,在她的印象裡,廚房裡的人手都是粗糙不堪的,很多人指甲縫裡常年都是油脂。可是她也看到了王廚娘的手,她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手卻白白嫩嫩的跟二十來歲的婦人差不多,比老太太的手都保養得更勝好幾籌。

隻是王廚娘的手在人前總是袖在袖子裡,所以很少有人會留意到。

&ldo;姑娘下了學,晚上來我的側院一趟吧。&rdo;王廚娘道。

季泠忙應下了。到晚上王廚娘歇着時,便去了她屋裡。王廚娘從一個黑漆嵌螺钿的匣子裡取出一個小的嵌百寶匣子,裡頭裝的是小刀、小剪、小锉、小刷子,還有長鈎針、翎子管、田螺盒式的指緣油瓶,一律白銀色,十分新奇。

王廚娘道:&ldo;這些都是海那邊的東西。我在揚州的姐妹托人帶過來的。&rdo;

王廚娘讓芊眠打了盆水來,讓季泠把手泡在熱水裡,親自示範,用小刷子把季泠的手指和指甲都刷洗了一下,然後再用比茶杯大一點的玉碗盛上熱水,滴了幾滴不知名的油,讓季泠泡指甲。待指甲軟了後,再把它往直了矯正了一下,不端正的地方用小锉锉端正,再用小刷子把指甲内外都刷了一遍,用翎子管吸了那指緣油塗抹在指甲縫裡,再用手開始摩挲季泠的指緣幫助那油吸收。

季泠好奇地道:&ldo;王婆婆,這是什麼呀?&rdo;

&ldo;這是專門保護指甲縫的,不生倒剪皮。以後啊你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要洗、浸指甲,再抹這些。&rdo;話雖然是對季泠說的,可王廚娘明顯是在吩咐芊眠。

芊眠趕緊道:&ldo;奴婢記下了。&rdo;她今兒也算是開了眼界了,連保護個指甲都有這麼多講究,何況王廚娘還就隻是個廚娘而已,卻比老太太和兩位夫人在這上頭都更講究。

季泠問道:&ldo;王婆婆,保護指甲都需要這麼多功夫的話,那手又要怎麼保護呢?&rdo;廚娘的事兒不能不沾水,可水沾得多了,冬天手就容易皲裂。春天的時候雖然會好,但手指關節那些年生久了可能都會變形或者變粗大,但王廚娘的手卻是比周容那樣彈琴的手還來得纖細、修長。

&ldo;這是自然。你的手底子差,費的功夫會多一些。&rdo;王廚娘道,&ldo;好在你年紀還小,或許還能糾正回來。&rdo;

其實季泠的手已經不差了,天生麗質,哪怕以前每年都生凍瘡到現在也依舊好看,何況芊眠還經常拿牛乳給她泡手。可這些看在王廚娘眼裡,居然就成了極差了。

&ldo;我先教你一套養手的動作,能讓你手指更靈活,也更修長。&rdo;王廚娘道,然後就開始當着季泠和芊眠的面做師範。先是十指分開用指腹互相按壓,&ldo;這個要做到手指關節脹痛為止,每日都要做。&rdo;再然後就是繞着手指打圈、拉伸之類的動作,每一根手指都需要做到。

季泠學這個卻是極快的,王廚娘做了一遍她就領悟到了要訣,穴位點得也很準,芊眠就差了許多,私底下練了半個多時辰都還有些點不準。

最後王廚娘又給了季泠兩個不起眼的一白一褐陶瓷罐子,&ldo;這白的罐子早起用,褐色罐子裡的護手膏晚上用,晚上用過之後得帶上手套睡覺。若是喜歡,臉上也可以抹,對皮膚好。&rdo;

季泠好奇地打開看了看,聞了聞,沒什麼特别的味道,也不是姑娘們慣用的香膏。

王廚娘道:&ldo;我是廚娘,所以手上不能帶其他味道,姑娘若是喜歡,也可以往裡面加些香料。&rdo;

季泠連忙搖頭,&ldo;我也不用香料,王婆婆,我也每日要來廚房的呢。&rdo;

王廚娘點了點頭,&ldo;嗯,然後切記,每一旬都要用珍珠粉末調成糊洗一次手,搓一搓手上的死皮。&rdo;末了,王廚娘又給了季泠一個小玉盒,&ldo;這裡面的膏子,你平日裡淨手後可以抹一抹。&rdo;

季泠聽見珍珠粉末的時候臉上就顯出了一絲難色。珍珠于她而言那都是極珍貴的東西了,居然還要研磨成粉末,哪裡是她能浪費得起的。

&ldo;王婆婆,一定要用珍珠粉嗎?&rdo;季泠小聲問道。

王婆子哪裡能不知道季泠的難處,&ldo;無妨,我這兒還有幾顆珍珠,等明兒磨了,我讓春韭給你送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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