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棠依舊不言,巋如磐石。蘇姝看着她,齒間溢出了一聲短促的笑,“難道你認為你做的天衣無縫,本宮拿不到證據治你的罪?”蘇姝向她又靠近一步,鼻尖幾乎要與她相觸,神情漸漸冷了下來。“你是個聰明人,該當知曉,本宮已經跟你說到了這個份上,你就沒什麼好狡辯的了,”她揚了揚下颌,目中掠過一抹厲色,“本宮要弄死個宮女比踩死隻螞蟻還簡單,而本宮最厭惡别人欺瞞!”說到這裡,蘇姝原本毫無波瀾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咬牙切齒,似是想起了什麼令她極為厭惡的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隻餘一雙冷眸還泛着凜凜寒光,“若本宮認定了你,你便是無罪,也有罪,而且你越是狡辯,就越死的慘。”“娘娘英明。”沉默良久的毓棠終于開口,“确是奴婢做的。”她如此一說與親自給自己宣判死刑沒什麼區别,但她一雙眼睛卻極為明亮,仿佛窺見了什麼稀世的珍寶,聲音一時似乎也變得生動起來,似有些解脫般的開懷,“嘉嫔毒啞了我的嗓子,還險些将我毀容,更累我親人緻死,我若還要繼續忍氣吞聲,苟活于世又有何意義,我本料定娘娘您不會徹查嘉嫔死因,卻料到娘娘曾是見過家弟的,若我注定命喪今日,隻能說是造化弄人,我也絕不後悔,何況您不會。”她說的笃定,令蘇姝不由得彎了彎唇,“你這麼肯定本宮不會殺你?”“娘娘與其說是在戳穿我這個兇手,不如說是在掩護我這個兇手,不然你大可讓人将我提去暴室審問,何故要了奴婢,還支開您的貼身宮女才戳穿奴婢,加之您問我家中可有胞兄胞弟,而我生得與家弟一般無二,想來毓棣曾于娘娘有恩,娘娘才會這般庇佑奴婢。”“毓棣,毓棠,”蘇姝念起這兩個名字,面上在此泛出笑容,她道,“想來你們的親人很喜歡棣棠花,以花冠名,你們一定有很疼愛你們的父母。”她笑了笑,擡頭望向尹毓棠,“你說的沒錯,他曾于本宮有恩,所以今日本宮還你一命,你是聰明人,但望你以後莫要将聰明用在歧途,我會命人送你出宮,回去之後,幫我與他道一聲謝。”“娘娘!”毓棠突然在她面前跪下,“奴婢以無處可去,輕娘娘收留!”“無處可去?”“娘娘這次猜錯了呢,”她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澀,“我們并沒有疼愛我們的父母,奴婢與毓棣的母親隻是一介紅塵女子,母親生下我們沒多久,父親便迎了一位正妻進門,母親被她打壓折辱至死,幸得父親庇佑我二人才能平安長大,可後來家門敗落,父親開始日日酗酒,自此性情大變,經常打罵我們,被疼愛的孩子又怎會被送進宮來呢,後來我被嘉嫔毒啞嗓子毀壞容貌被送回去,父親卻對我不管不問,還罵我不中用,死了的好,若非毓棣帶我出府醫治,怕是奴婢便死在家中了,可奴婢活了下來,毓棣卻不在了。”“你說的累親人緻死,是……是他?”“是,毓棣從小便天賦異禀,機敏過人,眼能觀秋毫,耳能聽八方,為了給我醫治,他去賭坊賭錢,對于他來說想要在賭局上赢錢實在太過簡單,可就因為如此,賭坊的人說他出老千,将他打得不成人形,一天都沒能熬得過去,所以那一天我就發誓,那些人還有嘉嫔,我必叫他們償命!”她說這話時,眼中含淚卻始終沒有掉下一滴,布滿血絲的眼底恨意凜然。蘇姝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心善之人,對于别人的凄慘身世更是毫無興趣,可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她卻感到心疼。明知她很危險,卻仍舊動了恻隐之心,想将她留下。良久,她彎腰将她扶起,“老天待你不善,天不容你,我留你。”“我留你”三個字,她說的很輕,卻是重重落在毓棠心頭。她猛然擡頭,墨色的眸子裡似有什麼翻湧滾動,她本就有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如雲落星河,不論何時都有着碎金般的光影,此時更是眸光流麗,漂亮得不像話。被她這樣看着,蘇姝心底升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覺,明知她隻是感激的目光,可就是有哪裡很是奇怪,卻也沒有令她心生不虞,畢竟被這樣一雙漂亮的眸子注視着,想來無論是誰都會歡喜。讓人将毓棠帶下去安置後,立夏一臉忿然的從外頭進來,一進來便拉着一張臉悶聲嘟囔道,“娘娘您還真就把她留下了,您都有了奴婢還中意别人,還是個鴨公嗓的長腳怪,這樣的您都瞧得上,還不知道以後這鳳栖宮得被您帶回來多少個人,奴婢算是看出來了,您就是個花心大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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