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蛙鳴聲再度乍響,雷亟頻催空氣,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見“蚊帳”裡有兩束藍光越來越亮,一束鑽進了地下,一束消失在了井壁上。緊接着藍光閃蹿扭旋之間,地下那束光居然從土裡扯出了一個雷網織就的圓球。它有保齡球大小,裡頭裝着個遊弋的活物,它逐漸浮空,接着像個球狀閃電一樣蹦出雷網,輕輕地飄到了杜含章手上。餘亦勤拿目光追着它,看見球裡頭的東西通體紫紅,身上遍布着芝麻大小的黑點,形狀像放大了幾倍的蜉蝣,但身體末端不是尾須,而是一條錦雞尾巴似的細長尾羽這應該就是之前拉他的東西,餘亦勤不認識,又見杜含章一臉深思,不由出聲問道:“這是什麼?”杜含章托着那枚懸空的雷球,答非所問地說:“你都不認識這個東西,就敢往裡面走?不怕出什麼問題嗎?”餘亦勤确實不認識,但未知的東西多了去了,他未必找得或等得到答案,可是大頌的共命鳥卻隻有一隻,而危險從來不會等人。“如果我妹妹在裡面,”他直視着杜含章的眼睛,語氣很平靜,“怕不也得進去嗎?”杜含章沒有批評他不自量力的意思,那麼說隻是覺得貿然行事有可能會得不償失,但餘亦勤這麼一問,他才陡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有點旁觀者的冷酷的想當然了。所謂骨肉至親,知疼着熱,他的親人有危險,他會枉顧自身安全是情深的表現。“抱歉,我說錯話了,”杜含章溫聲道,“你别介意。”餘亦勤不至于為一句無心的話跟他糾纏,目光已經重新落向了那隻豔麗的生物。杜含章看他感興趣,将雷球抛了過去,撿起了被岔開的話題。“這是三十三天蟲的雌蟲,産下的卵孵化出來,就是那邊那些白色的雄蟲,雄蟲嗜血,也喜歡喝腦漿,進了人的腦子裡面能讓人産生幻覺。說起來你剛剛也進去過,你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嗎?”餘亦勤接住雷球,凝神感知了幾秒後搖了下頭:“沒有。”可能因為他腦子裡裝的都是土,蟲子的蠱惑沒有用。“那就好,”杜含章心裡其實對他的身份和目的都好奇,但看他已經去研究蟲子了,也就沒多嘴,擡眼去看蟲陣。這時,“蚊帳”這邊因為雌蟲被抓,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帳子的形狀悄然解體,粉色漸漸堆積到了離餘亦勤最近的那個角落,這是雄蟲在追逐雌蟲。餘亦勤一時沒顧上這個變化,因為他手裡的東西也很新奇。球内被困的雌蟲好像沒什麼身陷囹吾的覺悟,正拖着繞成螺旋狀的尾羽在雷球裡優雅地轉圈。它的腹部上有個天然的鬼眼,圖紋是個蠶豆大小的橢圓,火色的眼白裡配藍黑色的眼球,随着它的呼吸一開一合,連虹膜上那種潤澤的濕潤感都惟妙惟肖,這使得鬼眼在“睜開”的時候,極像某種真正的獸瞳。餘亦勤跟它大眼瞪小眼,除了感覺它長得美麗,腹眼看着邪門,其他什麼也沒看出來,隻好托着它往杜含章那邊走,準備将東西還給對方。隻是他才走了四步,雷網裡的另一束藍光下面的東西也出來了。這次的雷球要小一些,裡面的東西是一根羽毛,三四公分長,呈暗褐色,上面浮着層鋁藍色的覆膜,正是古春曉的尾巴毛。雷球照例往杜含章跟前飄,這次餘亦勤卻因為裡面的東西,不得不閃将過去,一把扣住了對方伸出去的手腕。他來得突然,杜含章察覺到有人靠近的時候,斜刺裡插進視線的手已經貼到了皮膚上,觸感是一種很短暫的溫涼,像是沒經太陽曬過的土壤。一般來說,意外和陌生人發生肢體接觸的時候,正常人的反應都是避開。杜含章的反應是正常的,立刻看了一眼被抓的手腕,本來打算接着去看動手的人,可他的眼神落到交握處上之後,注意力莫名就跑偏了,集中到了餘亦勤手腕上貼的那圈膏藥布上。布似乎是普通的無紡布,土黃色的一大截,沿着腕口往上走,似乎是手上有什麼毛病。他都能化成灰了,明顯不是人,但妖或者鬼不會得腱鞘炎,身體上受了傷也有各種速療的辦法,杜含章看不出他這手是怎麼了。餘亦勤不知道他在給自己望“病”,見他盯着自己的手,還以為是自己這麼幹,他很吃驚或者是不高興。但作為失蹤鳥士的家屬,他有義務眼觀四路,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身旁飄的花羽,這時聽他一說,大概猜到他妹妹的物種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散仙人 貴女的沙雕日常 我妻福星高照 星艦:美女煉成外星女皇 魔笛情緣第二卷 柯南:傳承魏武遺風的修仙者 家有旺夫錦鯉小福妻 穿成豪門闊太 穿成大佬的隐婚妻 朕在豪門當少爺[娛樂圈] 雪上枕 美豔大佬穿八零,冷面軍王寵上頭 快穿男主,我不戀愛腦請叫我渣少 偏執!瘋批!真千金是朵黑蓮花 我偷偷吃瓜,你們怎麼咬牙切齒的 不負山河不負卿 簪花夜宴 極品少年花都燃情/笑傲華夏/馳騁天下 末世全民位面網吧 龍王傳說之一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