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番外康熙四年,初秋的夜,月上梢頭,繁星襯景,晚色朦胧清幽。此刻雖戌時已過,秋夜有些寒涼,但在南堂中空曠微寒的教堂樓頂上,已年過七十的“光祿大夫”湯若望,仍身着繡有四爪九蟒的官服,正聚精會神地舉着古銅色的望遠鏡,夜觀天象。湯若望其人,羅馬帝國的耶稣會傳教士,德國人,博學多才,大才盤盤,乃清廷一品大員。他在此地傳教四十多年,曆經明清兩朝,因其順天應人,體天格物,故備受曆代君主賞識。此時,身兼欽天監監正的他,有承擔觀察天象、頒布曆法的重任,而他也确有此方面的大才幹。他自打從宮中回來,朝服未來得及換掉,便在此處觀察星象。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星變,他愁眉不展,心存擔憂。起初他還時不時地将目光從鏡片前抽離,猶疑是否是自己年邁眼花看錯了,可再次舉起望遠鏡,他便又是眉頭緊鎖,笃定此等星變。可見天象必有異動,災難即将來臨。他屏息凝注,都未發覺學生南懷仁也是一身官服站其身旁,神情如他一般憂心忡忡。同為傳教士的南懷仁,是比利時人,已過不惑之年。他是幾年前從陝西調回京城,為的是幫助年事已高的湯若望從事曆算工作。這兩人皆對科學有很深的造詣,擅長天文曆算。尤其湯若望曾多次準确預測月食,也因此深受皇上和官員們的賞識。尤其順治帝在位時,曾親臨“南堂”二十四次,更在選立繼承者的國本大事上征求湯若望的意見,可見其深受皇帝信任。最終,湯若望緩緩地放下望遠鏡,肩膀塌落,面容額蹙,心痛地望向那漫漫星河。終他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不禁搖了搖頭,口中念叨:“如此星變,必是有震變要來臨啊!”南懷仁聽後一驚:“老師,是不是地球附近遊弋的彗星增多了?”湯若望這才意識到南懷仁的存在,便轉頭看去,眼睛憂慮地點了點頭,回答:“正是。”天之動蕩,雖事關蒼生,卻也非人力可改之。南懷仁雖心裡一驚,但心裡所懷揣之事也事關南堂之生死,故他恢複來時的愁容開口道:“老師,有一事你可知道?”湯若望見其憂慮萬分的樣子,知道事關重大,便轉過身,鎖眉問道:“你指的是何事?”南懷仁定睛看着湯若望,兩人目光交錯,皆惆怅滿懷。一陣寒風吹過,掀起的漪漣好像噩運的使者正用鋒利的刀片剮蹭着兩人的肌膚。明明這白發老人已備受天象打擊,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南懷仁将要說的事情也一定非同小可。他雖身處朝堂,能感知朝堂動蕩,但危難真正要來臨,他還是心驚肉戰。南懷仁歎過一口氣後,開口道:“老師可知楊光先和吳明烜等人屢次上疏,說你我一衆會造反?”果然與這二人有關,湯若望聽後雙手置後,眸光黯淡地看向星河。自大清入京以來,湯若望等人非但沒有因為曾經效力于前朝而受牽連,反而因為自身的學識和技能深得清朝統治者的賞識以及重用。但朝中并非盡是開明之人,曆法之争也由來已久,且早在順治十六年,吳明煊便上疏順治帝,指明湯若望天算錯誤,隻是結果是以吳明煊身背“炸不以實”的罪名,險些被處斬。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雖是康熙在位,卻因為年紀小尚未親政而無實權,故而朝廷的權力也皆落入四輔臣的手裡。雖然是四位輔臣,但鳌拜的勢力逐漸上漲,縱然是身為首府的索尼也要禮讓三分。而此時楊光先等人身後的支持者正是逐漸權傾朝野的輔臣之一,鳌拜!南懷仁顫聲道:“他說要将天主教信徒“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他還揚言說“甯可使中夏無好曆法,不可使中夏有西洋人。”而且楊光先的上疏已經得到輔臣鳌拜的審議,所以恐怕兇多吉少。”湯若望的目光眺望遠方,漸漸地他不知從何處獲得了平靜。他道:“《聖經》上說“為義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為天國是他們的。”我來這裡四十多年,雖然受大清皇上器重,但我從未忘記自己傳教的使命。可是懷仁,我已經老了,縱然不會因此喪命,恐怕我的時日也不多了。如果你能逃過這一劫,留得性命,你一定要守住我們這些年來所堅守的。”南懷仁急步站到湯若望面前:“老師您這樣悲觀麼?你這樣說便更加令我知道事态的嚴重性了。可我們從來都是順服掌權者,如《聖經》所講,從未有過造反之心,想來主會帶我們勝過環境的。”湯若望目光堅定道:“主自然會叫我們勝過環境,所以無論事情如何發展,懷仁你都不該膽怯,要心裡剛強,因為無論何種境遇主都會與我們同在。當今皇上雖年紀尚小,但确是天命所歸,日後待他親政咱們也必有平反之日。隻是芸兒……”提起芸兒,湯若望再生憂愁,“芸兒她離家出走後,一直便住在南堂。雖然她對我說是自己走迷了路,并且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但我可以看出她說的并不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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