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六七次後,他不忍心繼續看下去,就匆匆離開了,他以為長離傷勢重到再也無法握劍。再後來相見,便是長離自祠堂中走出時,長離非但修為突飛猛進,甚至持劍也再無障礙。
而今想起,他才察覺,當年他并未親眼見證長離失憶之事,那天他們甚至沒有說得上話。他隻記得長離臉色蒼白,那雙漆黑的眸子看起來比以往更加黯淡無光。
“我所知道的隻有這些,說給你聽也沒什麼影響。”他想去看鐘明燭會是什麼表情,對方卻避開了他的目光,很快,一枚做工考究的玉牌飛到了他手中。
“如果有事想要找我,用這個就可以。”鐘明燭的聲音中透出一股異樣的冷淡,“當然,想丢掉的話也随便你。哪天你找到靠譜的證據表明我就是兇手,我任憑處置。”
說罷她就揮了揮手,像是很不耐煩似的。
風海樓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牌,猶豫了片刻,便放入儲物戒,然後頭也不回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鐘明燭忽地像失了力氣似的,倚着一根冰棱緩緩坐下,擡起手捂住了眼睛。
“離兒……”柔和的嗓音充滿了哀恸,好似快要哭出來一樣。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傷了長離的心,卻不知道自己一廂情願以為的程度,可能連長離真正感受的十分之一都比不過。
風海樓或許不明白,可她卻是明白的,長離為何會握不了劍。
修劍即是修心,長離的劍與心境息息相關,當初曆經世事有所感悟方有小鏡湖那一招斷水。
她初涉世事,甚至連險惡二字都不甚了解就徒然受重創,心中會是何等絕望和恐懼。
而她又忍受着那份煎熬過了多久呢?
孤身一人守着那祠堂,可曾覺得冷,可曾覺得累?
鐘明燭放下手,看着沒有一絲暖意的雪地,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依舊做錯了。
“也許現在這樣才是最好的……”她輕聲道。
南明山莊外風雪沒一刻停歇,而山莊内部,上方卻是晴朗的天空,雖是以幻象構築,看起來卻和真的差不多。
望着窗外,長離又一次走了神。
她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龍田鯉吩咐她好好練功,為不久之後的鑒寶大會做準備,可往往調息不到幾刻鐘,她的思緒就飄到了别處。
比如說看着那雲起雲落,她就不禁想到當年天台峰的天空,出關後她就下了山,沒有來得及回原本的住處看一看。
鐘明燭既然與她做了一百多年師徒,多半是在天台峰習藝,她不清楚對方是不是也住在重明閣,如果是的話,那裡也許留下了什麼也說不定。
她又想:那人看起來比我厲害許多,真的當過我的徒弟嗎?她想來想去都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可以教她。
龍田鯉說鐘明燭為了蒼梧劍三番五次冒犯天一宗,終于被她奸計得逞。
但一想起在冰原與她想見後的情形,長離就忍不住疑心道:她既已得到了蒼梧劍,為何還要救我?可轉念一想,鐘明燭對她隐瞞了身份,便覺得對方多半和龍田鯉所說的一樣,另有所圖。
至于圖什麼,她就想不明白了。
就像這些天她胡思亂想的許多事一樣,到最後總是不了了之。
她不知道自己因什麼傷導緻失憶,也不知道那一百多年的生活是何種情形,更不知道每每想起鐘明燭時,總會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長離仙子,又在想什麼?”
溫和的問候傳入耳中,長離自窗外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男子面上,眼裡閃過一絲遲疑,思忖片刻,便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她現在知道了這個人叫江臨照,是小師叔口中天資幾乎可與自己并駕齊驅的修士,據說自己曾經和對方打過交道,還一同出生入死過。
這幾日,江臨照訴說了當年在僬僥城的見聞,以及與她一起被困迷陣的事,可是任憑對方訴說得再細,她都沒有半點印象。
甚至對于江臨照本身,她仔細想了半天,都尋不到任何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和出關時,見到天一宗那一幹弟子一樣。
她隻認識木丹心和龍田鯉,其他門人一個都不認識,而唯一稍有印象的雲逸,聽龍田鯉他們說在三百多年前死在了鐘明燭手裡。聽到雲逸的死訊,她心中有一瞬浮現出與現在相似的沉悶感,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她也沒有過多留心。
人也好,物也好,都沒什麼區别,新任宗主叫風海樓,于她而言隻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出關後她唯一有所疑惑的,是為何自己不再能用無刃之劍,得知自己受傷後,連那絲在意都蕩然無存。
直到遇到了鐘明燭。
——她不一樣,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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