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出鞘聲響起,幾把明晃晃的鋼刀便架在了那人頸上。這些侍衛和賈環相識甚久,知道這位小主子雖然平時頑皮了點兒,但是出口便絕無空話,是以對賈環的話全文半點懷疑,賈環一點明那人的身份,便鋼刀加頸。其中一把便握在秦彥手中,賈環見他手裡的刀顫啊顫的,很擔心他一不小心将那少年細細的脖子給切斷了——看來他着實是氣的不輕。
那少年對賈環的話充耳不聞,對架在脖子上的鋼刀也視若無睹,扔揪着胸口,垂死一般拼命喘息。可惜這般舉動再不能引起一人同情之心。
賈環見狀,搖頭失笑道:“不知這位公子是哪座樓裡的小倌兒,的确很懂得蠱惑人心,隻是,你是在裝傷,不是在那什麼的……喘息的聲音不要那麼好聽行不行?若是苦肉計勾引人的确很有用,可是用來騙大夫的話……也太假了吧。”
盧翼等人臉上露出愧色來,那秦彥更是羞怒交加,他們方才的确是被這少年的聲音打動,生了憐憫之心,甚至有人暗怪賈環心腸太硬,這會兒聽到賈環的話才豁然驚醒——受傷的人他們見的多了,或哀嚎痛吼,或咬牙苦忍,哪有叫的這麼、這麼……銷魂的!
聽到小倌兒幾個字,那少年終于停下,猛地擡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憤怒的望了過來。
賈環冷哼一聲,道:“皇阿瑪臨走時吩咐我,若是遇到可疑之人,無需顧忌,殺了就是。我原不願多事,給你數次全身而退的機會,既你不肯珍惜,我也是無法。此刻我正急着趕路,沒工夫帶你去順天府衙門,說不得也隻有得罪了……你們中間有誰是殺過人的?帶他去旁邊的林子殺了就是……莫要在這裡,我怕腥,屍體留在這裡驚吓了行人也不好。”
盧翼沉聲道:“十五爺放心,這裡都是見過血的。”
随手點了兩個人,道:“提頭來見。”
那兩人二話不說,直接上前,一人抓住一隻胳膊便向一旁的密林中拖去。
少年原還冷冷看着賈環,等被人毫不留情拖翻在地上,樹枝亂石劃破肌膚、斷腿處傳來劇痛時,才終于從對賈環的憤怒中掙脫出來,想起了盧翼的“提頭來見”四個字,頓時被死亡的恐懼撰住了呼吸。
盧翼方才也覺得失了面子,點的這二人便都是侍衛中的佼佼者,一身的殺伐果斷之氣,腳步極大又快,拖着那少年仿佛拖着一條死狗一般,連腳步都不成頓一下,迅速向密林奔去。
兩個人迅捷果斷的行動無疑加深了少年心中的恐懼,先呆滞了一陣,便劇烈的掙紮了起來,可惜他的掙紮在兩個侍衛手中顯得微弱之極,他眼睜睜看着賈環從他身上收回目光,放下窗簾隔絕了他的目光,盧翼揮手,十餘騎從前向後依次起步……
地面在他身下飛快的後退,他拼命的擡頭也隻能看見那兩個侍衛毫無表情的側臉,賈環的車隊也漸行漸遠,終于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大叫一聲:“賈環,你敢!”
隊伍中除了盧翼扭頭看了賈環的馬車一眼,便再無任何反應。
“賈環,你大膽!我是太子的人,你敢動我!你敢!”
這次不用賈環指示,馬車便自動停了下來,盧翼低聲道:“十五爺,您看……”
賈環淡淡道:“帶過來。”
賈環掀開簾子,居高臨下的看着被侍衛拖回來的音兒。他目力驚人,又記憶力極好,第一眼便看出了音兒的身份。他之前對太子雖并無好感,卻也算不上有仇,不過不喜歡太子的人品罷了,但是這一個多月的折騰,讓他心中對太子不滿之極。他知道太子終歸是要倒黴的,若是從此消停,他也可以忘記之前的事,但是既然太子自己不肯罷休,送上門來的機會,他豈能不用?
他還以為,要音兒說出太子兩個字會很難呢……
賈環微微一笑,道:“原來是音兒公子,恕我剛才眼拙,沒有認出來……原該和音兒公子一叙的,但是皇阿瑪令我即刻回京,不敢耽擱,就此告辭……再會。”
轉頭對盧翼道:“給他一匹馬,我們趕路要緊。”
“賈環!”音兒已然恢複冷靜,打斷他的話,冷冷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不想知道我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不想知道我來見你目的何為?”
賈環漫不經心道:“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幹?”
音兒一噎,咬牙道:“你遣散左右,我有話對你說。”
賈環淡淡道:“我卻不想聽你說話……今兒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我該啟程了,音兒公子,再會。”
音兒冷笑一聲道:“賈環,我要說的話,關系到你心中極重的那個人,你願聽便聽,若是不願聽,隻管走就是,隻是恐怕你要後悔一輩子!”
賈環靜靜看了他一會兒,他并沒有心情和音兒廢話,但是他周圍跟着的人,并不是他的親衛而是康熙的人,所以有些事,他甯願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也不願這般含含糊糊的讓他去猜,開口問道:“你所說的,那個在我心中極重的人是誰?”
音兒環顧四周的侍衛,臉上露出不屑之色來,道:“既然你都不懼人知道,我又何須替你隐瞞?那人還能是誰,自然是雍郡王胤禛。”
賈環似乎愣了愣,才道:“原來是說四哥。四哥在我心中自然是極重的……隻是,我為何要聽你說話?你之前數番動作,分明是要将我誘到你近身處,想必不是要殺我便是要劫持于我……你既為對我不利而來,我為何還要聽你胡言亂語、挑撥離間?”
音兒冷哼一聲,道:“胡言亂語?是不是胡言亂語,你聽過以後自然知道!你隻當他是什麼好人,卻不知道他……”
“住口!”賈環冷斥一聲打斷他,若換一個時間地點,說不定他真的會聽故事一般聽聽音兒到底想說什麼,但是此時此刻,他是瘋了才會讓讓音兒将胤禛的不是在這些人面前說出來,冷冷道:“四哥是什麼樣的人,他對我怎麼樣,我自己有眼睛去看,有腦子去想,不需要聽别人來講!想也知道,你要說的定是些陰私之事!先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隻知道四哥對我好,四哥對天下百姓也好,這就夠了,至于其他,與我何幹?我可沒工夫聽你的鬼話!”這番話,既是他的心裡話,更是為了給胤禛辯白,今日隻怕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會傳到康熙的耳朵裡去,若是讓康熙因此對胤禛心中存了芥蒂便不好了。
音兒一愣,咬牙道:“天下人都道旻郡王慈悲為懷,原來也不過是假仁假義罷了!呸,我最見不得你們這些人僞善的嘴臉!”
“放肆!”盧翼冷喝一聲,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十五爺不敬!十五爺做的事,又豈是你這種下賤東西能想象的到的!”
周圍侍衛臉上也露出不忿之色來,他們一直護衛莊子,賈環研制出了牛痘和火硝,他們是清楚的,更明白這是惠及萬民、功在千秋的大事,他們心中也一直以護衛賈環護衛莊子為傲,自然聽不得半句诋毀賈環的話。
那秦彥被音兒騙的最狠,呸的一聲将一口唾沫吐到他身邊,道:“僞善?什麼叫僞善,你倒是僞善一個給我看看?走投無路的時候,老子甯願隻遇上一個僞善的人,拉扯老子一把,也不願看見一百個清高的家夥,和老子說什麼骨氣說什麼毅力說什麼自食其力!媽的,老子和你這兔兒爺說這些做什麼?滾回去賣你的屁股去,看着就惡心!““秦彥!”盧翼斥道:“主子跟前,嘴巴放幹淨點!”
之前隻有秦彥對音兒最好,幾度替他說話,更要帶他去尋醫問藥,此刻從他嘴裡說出這般難聽的話,頓時讓音兒臉色瞬間慘白。
此刻卻再無一人理會他,車馬從他身邊經過,盧翼道:“秦彥,主子說了,留一匹馬給他,你的馬留下。”
“我的馬憑什麼給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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