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明河星鬥,夜風招搖。
陳長安盤坐在蓮石之上,點了點頭,第一次承認自己體内存在着一枚符篆。他停頓了一下,好似要将壓在心底的所有都吐露出來一般,長出了口氣。
他看着大紅衣,微微一笑,自嘲道:“師姐啊,不是我要隐瞞你什麼,而是我這種市井出身的人,得了點機緣自然恨不得藏得死死的,生怕洩露半分。沒法子,露白之财,最易招惹殺身之禍,像我這種無依無靠的棋子,需得小心再小心。更何況,我并不知道體内那枚符篆是什麼,大宮主曾說過什麼六紋符篆,我也不大懂,又無處可問,隻能一直藏在心底。”
大紅衣立在懸崖之旁,重新看向遠處,即使聽到陳長安承認隐秘,神色依舊淡薄,語氣不見絲毫波瀾,輕聲道:“陳長安,世間機緣隐秘不知凡幾,我讓出甲子名号,傳你劍經确實是因為你體内種有符篆,再加上白薇給你的氣運的緣故,覺着你能取回守阙劍。但你放心,即使你體内那枚符篆是先天至寶,我也不會觊觎半分。我隻需要你取回守阙劍,就足夠了。”
陳長安手指按住玄離,停在劍鞘寶石之上,問她:“師姐,我自然會幫你取劍,可離州三十萬邊軍,再加上無視三品的底氣,為什麼一定要取守阙呢?”
林玄機坐困宛平府二十年,一直對這柄劍心心念念,當初大紅衣讓他取劍時,更是直言,拿不回守阙,就會死很多人。
他曾私心裡猜測過其中緣由,可惜無論是林玄機的心思,還是大紅衣的,都不是他揣摩得透的。
陳太平嫣紅的嘴唇勾起一抹笑意,淡聲道:“那是夫人的劍啊。”
她說的理所當然。
其實說再多道理,再充足的理由,也終究不過一點,那是夫人的劍。
一劍橫貫三千裡,兩山也需盡低眉。
世間風姿,無外如是。
陳長安微微一怔,這個回答,顯然是不願過多去說。
眉眼通透如他,對這個問題也就點到即止,沒再繼續追問。他溫聲笑道:“師姐啊,修行也好,練劍也好,我根骨資質都不過平平,到了現在也不過是九品境,劍道上雖勉強悟出了幾手劍招,但像師姐你所說的那樣,隻需一聲自有飛劍入懷的神通手段,卻是還差得遠。眼下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我自然會努力修行,可沒有人指點,修行一途再怎麼摸爬滾打也不過如此,成不了什麼氣候的。師姐你說過,拿不到守阙就會死很多人。要是到時候我争不過李漁、慕容自在這些人,沒拿到守阙劍,我這種小角色死就死了,要是連累到師姐你,我到時候就算是死了,也會不安心的,說不得就要化作陰鬼,生生世世,不得脫。”
世間有夜行陰鬼,皆有貪嗔癡怨。
遊蕩人世,無法輪回。
陳太平轉眼看去,淡泊的眉眼好似能直窺心底,一眼就看透陳長安無非是讓她指點修行的心思。
對于這個每日要求她出一劍,便能從中窺探到劍道影子,化為幾手不俗劍招的人,她根本不信什麼根骨平平的鬼話。可也正如陳長安所說,世間修行,少去前輩先賢的傳道解惑,即使天資再如何出衆,也極難出自身窠臼。
她要不是夫人嫡傳,劍道再怎麼修行,也無法做到如今地步。
陳太平沉默了許久。
久到陳長安覺着她不會應答,重新閉上眸子,回想方才種種,小心探查神阙内那枚符篆時,耳聽得她輕淡的聲音:“陳長安,你不是公子,所以我每日出一劍便是極緻,再多,朱厭和蘇小娘這些人,可就不會答應了。”
陳長安原本就沒做多少希望,眼下聽得她說每日出一劍,頗有些意外之喜,睜眼看她,隻見這位大紅衣,神情不動,淡淡道:“不過我可不會留手了。”
陳太平的劍意到底如何,陳長安先前在甲子之争時就有過體會。當時要不是李道衍出手,他得在床上多躺十天半個月。
他歎了口氣,無奈道:“師姐,不必如此吧?”
陳太平伸出一根手指,褪去不少疏離,眸子裡多了一抹神采,笑道:“想要分寸不差,一劍一千兩銀子。”
陳長安身懷近十萬兩巨款,對于這個數目,倒也負擔得起。隻是,京都居不易,他又是久貧乍富,并沒有答應下來。
其實私心裡,陳長安也想看看,自己如今到底是走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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