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唐之陽的回答幹脆,“跳舞。”
樂時因為驚訝停下腳步,“但哥跳得很好。”
“我曾經非常、非常厭惡舞蹈這件事,”唐之陽的聲音平靜,帶着叙述回憶者特有的懷念的笑意,他的影子模模糊糊地在樂時身前幾步停下,“因為它帶給我的隻有謀生的煩惱,身體的傷害,我總是想擺脫它,卻不得不将生命與它絞成一股繩索。”
“後來我發現,痛苦似乎本來就是舞蹈的一部分,當我接觸到更多的感情的時候,動作也會相應地變化。我在和你跳《塞下曲》前半段的時候,心裡唯一的想法,也隻是不想離開你而已。”
“這點我倒是單純感性的想法……”唐之陽一怔,旋即揶揄地開了個玩笑:“我這樣說,于斐不會覺得不開心嗎?你們現在在冷戰?”
樂時被突如其來一聲于斐戳得一個激靈,唐之陽對于他與于斐的事情似乎特别敏銳,他實在不應該在比賽的時候與誰過從甚密,但即使約法三章,刻意地在人前拉開距離,似乎還是露出了某些奇奇怪怪的端倪。“沒。哥……别拿我開玩笑了。”
“好好好。”唐之陽好脾氣地轉移了話鋒,肅言道:“你認為做不好的事情,是唱歌嗎?”
“嗯……”落在身上的目光很快就消失了,無人注目的黑暗讓樂時感到安全,他生怕驚擾了附近的腳步聲,或是微風中的樹聲,斷斷續續地小聲說:“總希望能做到最好,明明也花了許多的力氣,可最後還是得不到老師的肯定。”
這示弱的話他從未和于斐說過,他的自尊心讓他不想在那個人面前展露出孱弱一面,他總習慣所有事情都由自己消化,他的世界似乎隻有參天的高樓與忽然的殘垣,意識到自己的軟弱,他不再說話,倔強地以沉默與模糊的世界做抗争。
“有很多的事情,确确實實是不管怎樣努力,都未必盡如人意的。”唐之陽說,他的語速緩慢,有勸告安慰的意思,路燈瑩瑩爍爍地亮了起來,從街頭到街尾,散步的人忽然散得幹幹淨淨,兩人的影子投映在地面,拖出一段狹長距離,“想要達成的事情,想要追求的夢想,想要觸碰的感情,想要挽回的人,總是有許多遺憾而無法觸及的所在。”
“不被承認的人很多,但被承認,恰恰好也是因為走到了最後,隻剩下他走上了舞台。我想——你一定可以成為那個人。”唐之陽回過頭,對上樂時的眼睛,唐之陽在昏黃的燈下揚起一個笑,“我是容易誇獎别人的人嗎?你看上去不大相信我。”他指了指樂時手上的杯子,雲淡風輕補上一句:“回去好好休息——還有,這是于斐叫我拿給你的。”
當然,當樂時和唐之陽回到213宿舍的門口時,兩個人蓦地都一驚,前前後後把門牌确認一遍,确确實實是他們的宿舍,然而宿舍門前卻蹲坐着個人,萬幸與任風風沒有回來,大門緊閉,那人隻好坐在地上,把一張臉埋進了支撐膝蓋的臂彎裡。
隻有蓬松支棱的,散發着點兒檸檬洗發水味道的發頂,和一點兒蜜色的耳尖與脖頸,随着呼吸緩慢起伏,寬松的衣服似乎剛剛換過,是一身白底幾何圖樣的短袖睡衣,唐之陽端詳一會兒,忍着笑低聲說:“睡着了?睡我們宿舍門口?還有——我老覺得他身上這套睡衣很眼熟。樂樂,你是不是有套一樣的?”
樂時認真思考一番,回答:“我有挺多東西和他一樣的,以前他買的。”
唐之陽一時語噎,盡管樂時一點兒都沒有炫耀或者秀感情的意思,他的許多話都是将事實平鋪直叙,半晌唐之陽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我有時候挺搞不明白你們這群小年輕是怎麼談感情的——一般來說用同款,不會覺得很快樂嗎?”
樂時的回答十足十的實用主義:“大多時間是他覺得快樂吧。我的話,東西能用,衣服能穿就行了。”
兩人圍着打瞌睡的于斐閑聊,盡管唐之陽覺得他與樂時之間第一次出現了話題的裂痕,樂時簡直是直而又直,毫無戀愛中的浪漫欣喜,要不是先前的出雙入對實在過于讓他在意——“樂樂,我有時候覺得你還挺直的。”
樂時:“……”
他用頗為不溫柔、不耐煩的手勁推了堵門的家夥一把,旋即聽見打瞌睡的于斐嘟嘟囔囔的咕哝聲音,樂時回過頭看了唐之陽一眼,聲音淡定冷靜,簡直習以為常:“我如果像他這樣,那一定不行。别睡了,想感冒嗎?”
于斐迷迷瞪瞪看着他,看清楚來人,濕潤的眼睛立時光芒炯炯地眨了眨,他非但不為這樣的冷淡态度不快,反而掙掙紮紮,帶着鼻音解釋:“我剛在練歌房沒等到你,想想你會直接回來,我也回來了。”他眉毛一蹙,鼻子一皺,捂着嘴啾地打了個噴嚏,“想跟你說說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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