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隻是笑,抱着小廣便自離去,這其間竟是連看東一眼也不曾。
望着他父子二人離去的背景,東還帶着笑的臉上,倏然滑下兩道淚痕…
他小時候,父親也是這麼疼他、寵他,一樣綻滿梅花的季節、一樣雪白的景緻,父親、母親在院子裡烹酒賞梅,自己和寶貝寵物們在雪地裡追逐玩耍,一家三口在庭院裡賞梅歡樂的景像彷似昨日,但現在…卻隻剩自己孤伶伶一人…流落在别人家裡…
又飄雪了,是知道自己的心情嗎?!東茫然地望着亭外愈飄愈大的雪,不知坐了多久,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已經凍的打哆嗦,少了人的溫暖,縱然披着最暖和的毯子,還是讓人從心裡感到寒冷啊!
34
看着窗外的紛飛大雪,錦的心情也紛亂不已。
剛才把他一個人丢在那裡了…是不是過份了點?!可是這種人,有什麼值得挂念?!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對他好?!不過是白川家送來替罪的罪人,現在這麼對他也算仁至義盡,再多餘的就不需要了吧!
可是…好歹人是自己帶出去的,不會這麼傻就待在那裡了吧?!這麼冷的天…毯子是頂級的喀什米爾料子,保暖是沒問題,但風這麼大…真不該讓暮把他的外套、靴子給脫…糟,他腳上隻有襪子,根本走不回去…
錦連忙回到梅林的亭子裡,但哪裡還有東的蹤影,腳下不停又趕到他房間,還好人已經回房了。
暮轉頭看到是錦也不招呼,臉上神情忿忿卻是敢怒不敢言,錦自己理虧也不好說什麼。
隻見東懶懶的倚在床上,身上已經蓋着被子,手裡端着還冒着煙的湯碗,房裡甜辣的姜味甚重,約莫是驅寒的姜湯了,被底露出一雙腳來,暮正給他搓着,腳底、腳背都搓的紅通通的,也看不出凍傷沒有。
錦看他臉色正常也沒什麼特别異狀,想是情況還好,但畢竟是自己拋下了他,心下有些歉疚,讪讪問道:「怎麼自己回來了,也沒等我?!」
東也沒擡頭,臉籠在熱湯的煙霧裡,聲音也有些迷離:「你沒叫我等。」
「先回來也好,天氣冷少受凍一些。」錦沒話搭着話。
「嗯。」東低低應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錦現在其實對東的不滿還是多過擔心,見他沒事頓時連僅有的愧疚也淡了,隻交待暮幾句好好照顧人便走了。
暮氣的身體直發抖,他實在弄不懂錦,要說他故意糟蹋東,偏偏有時又對東關懷備至,自己還是他特意留下照料東的,但要說他對東好,像今天這樣…簡直是惡意折騰。
剛才東進門時,臉上根本沒有半點血色,身上的毯子早不知掉到哪裡,沒着鞋子的厚襪給雪浸得濕透凍結在腳上,脫下襪子時腳已經凍的一點知覺都沒有,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事,那茫然的神情、空洞的眼神,問什麼也不應,暮簡直給吓壞了。
他一面哭、一面急着幫東取暖、一面吵嚷着要去找錦問明白怎麼回事,東聽到錦的名字才回過神來,笑着對暮說沒事,但除了“沒事”兩個字什麼也不肯多說,就是不讓他去找錦。
「這錦織會長也太糟蹋人,明明…明明是他把您帶出去,就讓您這麼回來…剛剛來這一趟問那麼兩句又算什麼?!」暮心裡不平,口氣更加不好。
東倒是回得清淡:「他對我這樣已經不錯了,你還想他怎麼禮遇我?」
「可是您第一次病倒在他家,根本還算是陌生人的時候,他對您也比現在好的多!」暮愈想愈是憤慨。
東聽了卻是好笑:「那時我是他的客人,還有生意上的往來,他自然以禮相待,現在我不過是他家的罪人,還弄那些虛禮客套幹嘛?」關于這些,東倒是想的很開。
其實錦這陣子心底掙紮,對東的态度也就時好時壞、反複無常。而東生性善良,成長的環境又極為單純,自幼身邊的人個個真心待他,唯一的橫逆便是被他父親趕出家門,但那是源由母親的背叛,因此在他認為,别人待他不好肯定是自己有錯處,如今他替敬言頂罪,敬言撞人逃逸在先、自己欺瞞包庇在後,錦對自己有怨乃是理所當然,所以對錦負面的作為根本也不放在心上,而正面的關懷也隻道他難忘昔日友情,心裡倒是感激居多。
暮想想東的話也對,雖然還是不高興,對錦倒也不那麼怨怪,隻是免不了嘟嚷幾句,東聽聽笑笑也就算了。
當夜,東果然發起高燒,這一病,在床上又躺了近一個月,錦情感掙紮難斷,隻來看過幾次,每次看,心裡更加不辨滋味,心底是憐惜他的,但偏偏又不能忘懷他的壞處,最後索性眼不見為淨,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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