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兩個小孩也在哭着求女人:“後娘,要是你賣身了,我們就能吃肉了。你說會像親娘一樣待我們的……”
好嘛,小孩子也會道德綁架了,什麼家庭培育出來的東西。
女人四十歲的樣子,瘦的皮包骨頭,長相普通,面容周正,應是老實本分,任勞任怨之人。此刻一臉麻木,面黃肌瘦,淚痕挂在臉上,嘴唇哆嗦着,似是生氣,似是委屈。
正好自己也缺個灑掃會做飯的,便輕聲問她:“你願意跟我走嗎?”
婦人擡頭看,對方一個小姑娘,眼睛清澈,語氣認真,不像是騙人的。隻是這姑娘看着挺小,家裡大人同意嗎?剛想說小姑娘回去問問家裡人吧。
那個男人開口了:“小姑娘,你要買嗎?看你的樣子,你有錢嗎?”
蘇然冷漠的問:“多少銀子?”
對方看她直接問價,伸手手掌,“五兩銀子。”
蘇然譏笑,這男人還真敢要價,年輕的壯勞力也就五兩銀子,
“我是買來照顧我們一家人的,父母卧病在床,我自幼身體不好,幹不了重活,有五兩銀子,我都能買個年輕力壯能幹重活的了。”
“三兩,是我能出的最高價,她年紀大了,也隻能伺候老人而已。而且我看她這樣子,身體應該不是很好,太容易生病,萬一她有點什麼,我還要花錢請大夫。”
“四兩!”男人說。
“我看你們應該在這很久了,嫌少的話,繼續等着吧。”蘇然說完轉身就走。
确實,他們在這好幾天,寥寥幾個問的,都搖搖頭走了,一般買下人,都是買小姑娘,小夥子,好教導,容易控制。
或者買漂亮的當小妾,如果不是這女人年紀大了,青樓不肯要,他早就把她賣青樓去了。
這好不容易有個出價的,罷了,三兩就三兩吧,也夠他們一家吃幾天了。過段時間再把閨女賣了。
“诶,那個,小姑娘,三兩就三兩吧。給錢,人你領走。”
蘇然淡漠的問:“賣身契呢?”
那人掏出一張紙,上面寫了賣身契三個大字,具體内容隻寫了寥寥數語。
“這個賣身契不标準,去官府重新寫一份備案吧。”
男人咬了咬牙說,“好,去,不過你得保證你有銀子,别讓我白跑一趟。”
“放心,少不了你的。”
蘇然給蘇一使眼色,示意他們離遠點。萬一讓别人發現她還有馬車,又會有一陣拉扯。
找師爺重新寫了賣身契,三個人都按上五指紋,契書一式三份,一份官府備案,一份在蘇然這,一份在那個男人手裡。
那個男人拿了銀子就帶孩子開心的走了。
女人從進城到他們離開,沒看那男人一眼。在他們走後,流下一滴眼淚,笑了,慶祝自己擺脫他們。
不管前路如何,都比待在原來的家強,其實也不算是家,他們從沒把自己當家人,她隻是一個上孝父母,下養孩子,内持家務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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