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董素天生豁嘴,也就是兔唇,說話口齒不清,就是吃飯也吞咽困難。
榕谷村有人同情也有人會嘲笑他。
這不,中洋那個人稱小霸王的董右就經常嘲笑董素。
“豁嘴,豁嘴,你的兔子兄弟在喊你了。”
“豁嘴,豁嘴,今天吃蘿蔔還是青菜?”
“豁嘴,豁嘴,你的眼睛怎麼不是紅的呢?”
“豁嘴,豁嘴,去問問你媽,懷你的時候是不是跟兔子睡了一覺?哈哈哈哈……”
小時候,董素不知道睡了一覺是什麼意思,也就任由他笑話。
漸漸懂事之後就開始懊惱。
他心裡仇恨董右,卻又拿他沒辦法。
經常被嘲笑和辱罵,他變得無比自卑。
爺爺活着的時候,最疼董素,教董素識字,帶董素爬山,給董素講故事……
可是,爺爺走了,爸爸媽媽總是忙,而董右的罵人話他又無法向他們傾訴,說他媽媽跟兔子睡了一覺,這話跟父母怎麼說得出口?
小小年紀的他,想到了死,可他又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死。
母親說,死就是像爺爺一樣躺在棺材裡,埋在地底下。
所以,他想讓爺爺收走他,死,他也想要有人疼愛。
董素跪在爺爺的墳前,他傷心啊。
“爺爺,你是最疼我的,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會是豁嘴?為什麼?”
“爺爺,你帶走我吧,我活着多沒意思,隻會被人欺負……我想呆在你身邊……”
董素以為這樣跟爺爺說過,爺爺會在晚上帶他走,于是,他乖乖地回家躺在床上等。
等到第二天,沒等來自己醒,卻等來董右的壞消息。董右突然得了怪病,天一亮就上山撿石頭吃……
吃完呢又喊肚子疼……
“你别吃石頭不行嗎?”家裡人沖他吼。
“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啊……我雙手雙腳就是不聽我使喚……”董右抱着頭,蹲在地上嗚嗚嗚哭起來。
董右一病,董素心情好了,不想死了:咦,現在他笑話不了我了……
幾天之後董右父母急了,拎了禮品來請毛玉華。
董右這人平常太霸道,這病正好可以治治他的霸氣,“這個可能是什麼病,你還是請醫生給他看吧,可别耽誤了病情。”
董右父母真的帶他去鄉裡診所看,結果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
這麼折騰了半個月,眼看董右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毛玉華這才給他招魂。
附在董右身上的魂原來是董素的爺爺,一現身就氣憤地訓斥起董右,說他不該嘲笑和欺負董素。
“是鬼附體了,那是一個很正直的過路鬼,你欺負董素的事被他看到了,他在為董素打抱不平……不過,這鬼說了,他必須向董素道歉,而且以後再也不能嘲笑董素……做到了病自然就消了,做不到就要病死……”毛玉華看到那是董素爺爺的魂,但她沒說,她怕董右好了之後去扒祖墳報複。
董右深感被病痛折磨的苦,為了治病,他也還真非常誠心地向董素道歉,并自那之後霸氣盡消:肚子裡裝滿石頭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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