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怎麼能這樣問啊?”白夢走後,長公主帶着小情緒對趙官家說道。
“倘若你剛剛不在這裡,朕還能繼續深入提問。罷了,朕需要回宮處理一些政事,你自己慢慢玩。”
趙官家為了避免在大相國寺被人認出,這樣會暴露他未處理朝政而私自出宮的事實。如果被汴京的文人知道了,他們的言論和譴責定能将他淹沒,甚至翻出他的陳年往事。
白夢找到了李清照,她正在與衆人談論着,對對子絲毫不在話下,此時她們金石社正在與人辯論着漢武帝一事。
漢武帝的風評在大宋不是很好,被司馬光和王安石等人指責是窮兵黩武行為,是暴君行為,與李清照金石社争辯的青離社正是這個觀點。他們認為如今大宋沒有對外戰争,經濟文化繁榮,就印證了劉徹窮兵黩武的事實。
以李清照為首的金石社則注重實際,不拘小節,她們認為漢武帝是聖君,對北方匈奴進行了一系列的戰争,打出了漢人的脊梁。反觀當下,大宋歲币之事還未緩解,北方局勢尚未平定,燕雲十六州尚未奪回,這也間接說明了漢武帝是聖君,而非窮兵黩武。
在大宋,文人的地位極高,皇帝不殺士大夫,不以言論罪,所以學子不用顧及這些政治問題,可以暢所欲言。
金石社與青離社的學子文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辯論了好一會,還是沒有分出結果。
如果是其他人支持漢武帝的早已經輸了,因為大宋重文輕武,一群腐儒隻看到了征伐導緻的民間疾苦,一味的批評尚武精神,卻使得民族血性蕩然無存。
在這樣的背景下,整個大宋對劉徹的風評都不太好,也隻有以李清照為首的金石社才能勉強與之打個平手。
到了最後環節,各社團的文人雅士都紛紛呈上了一首詩或一首詞,李清照拿出了不久前作出的《如夢令》
李清照的這首詞一出,引得無數才子文人贊歎,同時他們也感到一陣羞愧,莫非真如李清照辯論所說的那樣,大宋男兒的脊梁都彎了嗎?
這時候,有人認出了人群中的白夢,他們此前看到,這就是那日給李清照牽馬打鬧的男子。
于是有人開口詢問白夢的身份,白夢沒有參加過科考,也沒這個打算,隻是一個道士,李清照也知道白夢的難處,于是她當即開口解圍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叫白夢。”
“李社長的朋友就是我等的朋友,如今大夥都在,不如白兄也給我們來上一首詩詞?”衆人紛紛附和,想看看李清照的朋友到底有什麼樣的詩才。
“各位說笑了,在下并不懂詩詞。”白夢沒有掩飾什麼,今天是李大才女的主場,若非李清照邀請他,他是不會來的,自己對這些不感興趣。
“這也太掃興了吧?不會詩詞來這裡做什麼?”那些對金石社不太友好的人回應着說道,帶着嘲諷意味。
李清照也很為難,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白夢沒有發火,想了想,雖然不太懂詩詞,那就來彈奏一曲,為李清照的如夢令點綴一下,也算不虛此行,随即他向衆人說道:“在下雖不懂詩詞,那在下就撫琴一曲,為李清照的如夢令點綴一下吧。”
衆人聞言紛紛點頭,這樣也好,看看他的琴藝也行,李清照暗自竊喜,他要為她特地撫琴一曲?
附近的桌子上就有一把現成的琴,本是衆人為了探讨音律而設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場,白夢走近,俯身坐下,開始撫琴。
随着琴聲響起,勾動了衆人的心弦,不少人紛紛贊歎,在場有歌姬開始嘗試唱了出來,這首琴聲與李清照的如夢令渾然天成,讓這首本就冠絕一方的詞更是錦上添花。
李清照也聽出了這琴聲内含的傷感之情,與自己當初寫下它的情感完全一緻。她很喜歡這首琴曲,但她又開始亂想了,他彈奏出的難道就是他過去經曆的故事嗎?以琴聲言情?
長公主也沒走,她在旁邊的屋内聽完了整曲琴聲,她沒想到,原來他還精通琴藝,彈奏這麼一首也隻是為了給李清照的如夢令修飾而已,同時她更加欣賞李清照的才華,能寫出如此好詞,不愧是大宋出了名的女詞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真是見面更勝聞名。
不久後,學識交流會結束,白夢跟着金石社衆人走出大相國寺,娉婷率先詢問道:“白道長,原來你還懂琴藝啊?沒聽你說過啊,給清照姐撫琴的那一曲簡直渾然天成,讓這首詞都可以拿到勾欄裡唱了。”
“略懂而已,你們黑道幫派的社長可比我強太多了,能如此輕易的便寫出了如夢令這樣的好詞,撫琴也比我強很多,我也是自愧不如啊。”白夢對李清照發自内心的誇贊,讓李清照也是一陣自豪與害羞。
“是金石社。”衆人糾正着說道。
“白道長彈奏的那一曲和如夢令好般配,白道長也和清照姐好般配。”娉婷開始帶頭起哄,衆女聞言也紛紛附和,給李清照整得臉色羞紅,連忙讓她們不要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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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夢聽聞也是不再反駁,笑了笑,象征性的搖了搖頭,跟衆人在金石社門前告别後,獨自返回自家道門。
已是下午時分,白夢正常為人算卦,最後一人有些不同尋常,看樣子是大官,白夢向其詢問道:“閣下叫什麼?要算什麼?”
“本官蔡京,問前程。”
蔡京?他居然來了?于是白夢将幾枚銅錢扔在桌面上,再讓蔡京抽一根簽,便開始了他的忽悠技術,說他蔡京最近得不到重用,感到郁悶,因為官家對新派與舊派的打壓不明顯了,并沒有讓他剪出向太後的羽翼,所以他這個牆頭草因此被受旁落。
“完全正确。”蔡京對于白夢對他最近的朝局政事看得很準,給予了充分的肯定,這正是如今他面對的情況,認為他算的很準。
“那要如何解開如今的局勢?”蔡京的目的很明顯,他想升官,位極人臣,這就是他來此的目的。
“官家希望舊派也為他所用,而不是一概貶之去之,若将舊派一概除去,朝局必會動蕩,烏煙瘴氣,給他國制造良機,這不是官家希望看到的。此外,我還從卦象中看出,蔡大人也并不需要直接站隊,隻要選擇都為兩派之人說話,想辦法化解兩派之間的矛盾,穩定朝局,增加軍費,做到以上這些,便可仕途無憂,升官有望。”白夢沉聲解釋道。
白夢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問,所以早已備好了答案,蔡京的能力還是有的,讓他為兩派保駕護航,就可以讓朝局往好的方向進行。畢竟現在他在汴京可以說是很多人慕名而來,别人都會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隻有穩定了朝局,自己才好外出尋找攻破輪回天道之法。
“多謝白道長提點,本官謹記在心。”蔡京來之前調查過,到白夢這裡算卦的人都說非常準,很應驗,所以他現在對白夢說的話深信不疑,付了卦金,面帶笑容的離開了。
蔡京走後不久,李格非帶着好酒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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